虽然大夫没有将话说明白,夏安却已经听出了味儿。一双鹰眸瞬间就变得狠厉,居然有人胆敢谋害他的孩子?!简直罪不可恕!
“大夫,可还有什么挽回的法子?”夏安不甘心地问道。“只是有小产之兆,孩子、孩子应当还是能保住的吧?”
大夫长叹一声,躬身行礼:“老夫才疏学浅,恐怕不能保住孩子,还请侯爷另请高明吧!”
一句话,彻底夺去了夏安最后的希望,他的眸子瞬间变得猩红。床上躺着的冬烟也在一瞬间哭号出声:“孩子,我的孩子!”
冬烟挣扎着抓住了夏安的手:“侯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侯爷你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侯爷!”
巨大的冲击之下,夏安竟然也变得清醒起来。他按住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冬烟,冷声吩咐仆人:“领大夫去账房里拿诊金,其余的人,都给我留在这里,从现在开始哪里都不许去!”
仆人领着大夫下去了,整个房间里除了冬烟凄厉的哭号,再也没了其他的声音。
柳如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瞬间,面色惨白!
冬烟身子到底是虚弱,哭着哭着便歇了气,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只手紧紧地攥着夏安,湿润的眼睫上还挂着点泪珠,衬着苍白的面色,瞧着十分的可怜。
屋内死寂一般的沉默。夏安紧握着冬烟的手,一双猩红的眸缓缓扫过全场,将所有人的表情都记在心里。片刻后,他才沉沉地开口:“今日之事,没有一个交代,便不能善了!”
柳如云极力地控制着内心的恐惧,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心慌的厉害。
夏安的目光扫向一旁闲散站着的夏无忧,低声问道:“忧儿,这些日子你一直陪在冬烟身边,她的身子你应该清楚。”
呵,真说到每日陪着冬烟的,难道不是她房中的丫头?不问她们反而来问自己,这算是在怀疑自己吗?
夏无忧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低了头,柔声道:“回爹爹的话,这些日子我时常来陪着姨娘,也发现了些异状。”
“哦?”夏安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夏无忧,问道,“什么异状?”
“冬烟姨娘本是我房中的丫鬟,我对她也称得上有几分了解。以往她的身子虽然纤瘦,但也十分的健康,但是自从一个月前,姨娘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脸色也十分的苍白。”夏无忧口齿伶俐地回到。“厨房里也曾送来了补血气的汤药,可还是不见好。”
夏安沉着脸,没有说话。目光却缓缓转到了桌面上放着的汤碗上,夏安问道:“这碗可就是你说的汤药?”
众人目光随着夏安所指,都看向了桌子上放着的那碗甜汤。柳如云与秦香雪心头同时一跳——那是她们刚刚拿来给冬烟的甜汤!
夏无忧走近几步看了看,摇摇头:“并不是这一碗,厨房先前送来的是鸡汤,这碗是甜汤。”
夏安冷声道:“那这一碗是谁送来的?”
一旁伺候的腊梅轻声道:“这是夫人和柳姨娘送来的,小姐吃了甜汤没一会儿就开始嚷嚷肚子疼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如云乍一听见自己的名字,心慌之下立刻厉声呵斥,“不过是一碗甜汤而已!”
腊梅怯怯看她一眼,没再说话。夏无忧却是挑挑眉:“腊梅不过实话实说,柳姨娘你激动什么?”
见夏安狐疑地将自己望着,柳如云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了,连忙陪着笑,不再说话。
夏安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又很快回到了夏无忧身上。在他看来,若是论嫌疑,与冬烟每日都接触的夏无忧,显然更加的大。
“我记得你正好便是从一个月前来陪冬烟说话的。”
好嘛,原来还是怀疑自己!夏无忧无比庆幸自己早就看穿了柳如云的诡计,早就做好了防范,不然面对夏安如此的怀疑,她还真是无话可说!
夏无忧倔强地抬起脸,唇角勾起冷笑:“说到底爹爹也就是在怀疑我了!”
面对夏无忧如此直白的指责,夏安有些错愕,但是这并未打消他的想法,所以也就只是冷冷地看着,算是默认。
夏无忧目光透出一抹哀伤,唇角的笑容越发冰冷:“鸡汤送来的时候有多的,腊梅和几个下人都喝过,若是鸡汤中真有问题,我们所有人也该出事才对!”
夏安用目光询问地看向腊梅,腊梅点点头,算是默认。其余的几个丫鬟也小声应着是。夏安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