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鸾忙堆起笑容推辞,说好意心领了,又把留着伤口验证誓言的套话学了一遍。
也不知道人家信没信,反正表情挺真实的,看得她心里特别熨帖。
“如此,那咱家就不多事了。您这是?”
福山半点不曾勉强,收好小瓷瓶,语气自然地问道。
“哦,人有三急。”
苏锦鸾说得坦坦荡荡,听的人也不觉得尴尬。
“那是咱家失礼了。小姐请便,咱们回头聊。”
“大人回见。”
俩人分开,苏锦鸾跟着宫女继续前行,略一想这位厂公的示好之举,嘴角微微翘了翘,便将这事放下。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厂公一听就是跟督公一个级别的,自然有别人操心。
净手过后,苏锦鸾没急着回那闷死人的偏殿呆坐,随着宫女在百花争艳的花径间漫步。
“幽蓝,这倒是难为我了。曾听一诗文曰:屏居蓝田,薄地躬耕。岁晏输税,以奉粢盛。晨往东皋,草露未晞。暮看烟火,负担来归。我闻有客,足扫荆扉。箪食伊何,疈瓜抓枣。仰厕群贤,皤然一老。愧无莞簟,班荆席藁。泛泛登陂,折彼荷花。静观素鲔,俯映白沙。山鸟群飞,日隐轻霞。登车上马,倏忽云散。雀噪荒村,鸡鸣空馆。【2】”
“文中虽有些暮气,但亦不乏自在逍遥,借花献佛,赠予幽蓝,博君一粲。”
幽蓝宛然一笑,福身谢过。
苏锦鸾只觉赏心悦目,折下一支开得正艳的粉桃,想要簪在美人鬓旁,奈何身高不给力,徒呼负负。
幽蓝瞧着好笑,接过那支桃花,素手轻执,嫣然一笑,人比花娇。
苏锦鸾直叹气:
“如此佳人,秀色可餐,见之忘俗,可惜不能跟我回家,世事不如意者十**,罢了!”
幽蓝被逗得浅笑盈盈,愈发美不胜收。
苏锦鸾满目欣赏,突然觉得老皇帝节操还有剩,这样一个大美女摆在身边,居然都没动,坐怀不乱哪。
但也有些暴殄天物。
宫中寂寞,宫女一样在熬日子,更别提还有那些跟红顶白的破事。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3】,便是真实写照。
幽蓝若也得这样一个结局,当真令人嗟叹。
苏锦鸾不觉得自己是咸吃豆腐淡操心,她只是见到了,觉得投缘,想帮人家一把,权当解闷。
“幽蓝,你嗓子这般好,会唱曲儿吗?我教你一首新鲜的怎么样?”
幽蓝轻轻眨下左眼,便泄露出些俏皮来,才终于有些符合这花样年纪的感觉。
“像《水调歌头》那种?”
苏锦鸾看愣了,呆了呆才答:
“啊,差不多吧。”
幽蓝忍俊不禁,仪态端方地福礼拜谢:
“请小姐赐教。”
苏锦鸾望着她近在咫尺的俏脸,大觉养眼。
这颜值,神仙妃子一般,便是当个皇后也不差什么!
唱个什么好呢?
对了,就她穿之前那首特别喜欢的《芒种》吧。
因为喜欢,她还特别关注了词曲作者,分别是假寐和殇小谨,当然最关注的,肯定是会唱又会摇的赵方婧小姐姐啦。
她清清嗓子,视线投放在如烟湖畔一树婆娑垂柳上:
“一想到你我就呜~空恨别梦久,呜~烧去纸灰埋烟柳……”【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