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赢素在殿里沉声应道。
作为承制官的赢绯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双手捧着圣旨下了殿前的台阶,站在了已经下了凤舆的岳西面前。
此刻的岳西凤冠霞帔做盛装打扮,高挑的身材的她即便是穿上了样式繁复的皇后礼服依旧是亭亭玉立,而她隆起的腹部也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显露在了众人眼前。
凤冠下,岳西对着迎面走来的赢绯眨眨眼,一抖宽大的袍袖,她勾唇一笑……
他曾经对她说过:想见你女装的样子……
如今,就在众人的眼前,在殿上天子遥遥的注视下,她穿回了女装,大大方方的给他看,不遮不掩,不躲不避,一派坦然地兑现了承诺。
赢绯看着她,只深深的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帘,他展开手中的圣旨高声喝道:“有旨!”
众人一起跪了下来,岳西也不例外。
“册封岳氏为皇后,命你等持节展礼!”
“是!” 正副册封使俯身磕头,而后从赢绯的手中接过了圣旨。
“娘娘,请!”赢绯让开几步,跪在了道边。
岳西被众人簇拥着朝着奉天殿走去,而坐在龙椅上的赢素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迎着他的目光,岳西抿唇一笑,赢素立刻也跟着笑了……
为了封后大典,夫妻两个已经几日未见,现在在众目睽睽中见了面,竟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进了大殿,岳西在册宝案前再次跪下。
掌节官从册宝案上开封节令,交于奉节官。
奉节官这才将供奉在册宝案上的皇后宝玺和金册一并交到了岳西手里。
此时,册封使走上前去将皇帝御笔亲书的册封圣旨供奉在了宝案上。
礼乐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震耳欲聋,观礼的文武百官此刻一起跪到,高呼:“皇后娘娘!”
“皇后!”赢素从龙椅上起身几步走到岳西身前双手扶起了她:“你是朕的皇后了!”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脸上俱都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岳西双手紧紧抱着沉甸甸地金册宝玺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他,随即轻笑一声:“像个新郎官儿……”
赢素身着衮冕,这是只有在非常重要的场合才会穿的大礼服。只是,此刻皇帝陛下身上的衮冕并不是往常的明黄色而是与岳西身上的凤袍颜色相同的红色!
两团耀眼的红色依偎在一起,女子清艳脱俗男子倾国倾城……
……
“还有多久啊……”并肩坐在龙椅上的帝后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每个人都是手捧着一本册子站在大殿里对着上面的二位进行一番长篇大论,其内容同出一辙,皆是肉麻的马屁文字,通篇大言不惭地歌功颂德,听得岳西如坐针毡面红耳赤!
生平第一次觉出原来被人夸赞竟是这么难受的事儿!
“受不了了?”赢素面不改色心不跳,听得一片安然。
岳西暗自撇嘴:这人的脸皮可是真厚!
手上一暖,赢素已经在两人的宽大袖子的掩护下登堂入室公然在众臣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娘子只要闭目养神就好……他们离得远,看不见……为夫都睡了一觉了。”
“什么?!”对于这样的回答岳西瞠目结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为夫得养精蓄锐……”说着话他用力攥了攥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为夫还欠娘子一个洞房花烛呢,今儿晚上一定用力还!”
“啊?!”岳西撇嘴看向他……
“傻娘子……”旒珠掩映下,赢素的眼神飘忽能勾了人的魂儿去,他迅速地把岳西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真傻……”
站在大殿里的赢绯不经意地抬头往上瞟了一眼,随即又垂下了眼帘……继续打瞌睡……
他也累……
天天被个咋咋呼呼的东夷公主围追堵截,让他烦不胜烦!
大前日,眼看着春节将近,赶着回去过年的东夷使团总算是在讨要了些金银粮食之后打道回府了。
十里长亭,东夷公主依依不舍的与满脸带笑的赢绯作别:“回去吧,别送啦!等本公主打发了家里的七个情郎一定回来找你!”
“找你妹!”赢绯暗自磨牙,随即愣住:哎呀,我怎么也学会说岳西的话了?
随即他又用力地晃悠了一下脑袋:近墨者黑,都跟着她学坏啦……
……
“夫人!夫人!”三月初,一大清早的云画就大呼小叫地往楼夫人住的院子里跑:“夫人,夫人您快点过去看看……我们娘娘一下地就说肚子疼……”
“去请产婆子了?”屋里的楼夫人也是吃了一惊,算着离女儿生产的日子应该还有段时间,昨儿娘两个闲聊的时候还说要请个稳婆回来呢,这倒好,稳婆还没请,肚子里的那个娃娃已经待不住了!
“高伯亲自去了,也差了人给陛下去送了信。”云画急得在楼夫人的房门外来回走动,不时的回头看看。
霞染嫁给郑宝才之后,跟在岳西身前的人就剩了她一个。
虽然陛下又从宫里派了几名宫女过来伺候着,可云画对这些个女人总是不太放心。
宫里她不是没有待过,宫里的女人是什么德行她也是见识过的,云画认为那样的地方待久了,好人都得变成恶人!
“不要慌!”房门打开,楼夫人威严地站在了门口:“怎么跟在你家娘娘身边那么久了也不见你长进呢!竟是慌成这样!”
被楼夫人劈头盖脸的呵斥了一顿云画果然安静了不少,她沉了沉气,才想说话,就见楼夫人衣襟上的带子系了乱七八糟的死疙瘩不说,连八福裙都穿反了,衬里子朝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