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纹在王二姑眼角荡漾开来,一脸慈爱的神情迎出门,嘴里喜滋滋:“莲儿回来了!哎哟,这是怎么滴?”
袁雪芽同时迅速跟着窜出门,人未出,声已至:“樊美人,你总算回来喽!”
呃?眼前是什么情况?
小巧的身着葛布粗衫的樊菂浑身脏兮兮由一个戴斗笠的青布夏衫男子半扶半搀着跨进篱笆门。唬的王二姑惊慌失措跳上前接手,着急问:“怎么了这是?莲儿,你没伤着吧?”
“掉沟里的。没事,娘,擦破点皮不要紧。”
樊菂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就手移搭她臂弯,抬眼对上呆愣的雪芽,嘴角带笑:“袁小姐,你来了!好久不见了。”
“呵呵,是呀,好久不见。”雪芽嘴里虚虚应付,眼睛却大胆的盯着那个高大戴斗笠的男子。
哟!普通的青布衫也掩盖不住修长匀称的身材;看不清整张脸,可是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却仍轮廊分明极具俊逸,想来是长的肯定不赖;这么高个子却极自然的帮背着樊菂的小竹篓,看来他是个极细心体贴无微不至周到的具有绅士风度的男人。
“袁小姐,进屋坐吧。”樊菂笑着由王二姑扶进堂屋按坐椅上。
“呃?这位是……”雪芽故做不知,等着她介绍。
王二姑快人快语:“樊家远房表兄,姓右。”
姓右?好古怪的姓呀?百家姓有姓右的吗?存疑的念头一闪而逝,雪芽便客气打招呼:“你好,右先生。”
右表兄解下背篓不摘斗笠,径直冲樊菂道:“我去烧水。”
樊菂不但身上泥巴翻天显脏,还打湿了大半身,虽说此刻夏天,为防万一当然是赶紧洗个热水澡换干净衣服保险。
“不用了,表哥,我歇会自己来。”樊菂是掉沟里稍为擦伤了腿,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很过意不去的笑:“表哥,你也辛苦一天了,先歇会吧。”
“我不累。”右表兄淡淡甩下这句话便朝侧屋厨房去。
王二姑心疼樊菂直忙活,又是递热茶,又是找出干毛巾帮着擦干头发,同时蹲身取下她的旧巴巴雨靴,念叨:“怎么这么不小心?下这么大雨没找个地方躲躲嘛?凤山你也不是头一回采药,还这么毛毛燥燥的,看来下回还得我陪着才放心……哟,这都紫肿了……别动,我找跌打药酒来。”
王二姑犹如阵风卷回内室。
完全被无视的袁雪芽主仆面面相觑。
决定打破这种透明状态雪芽清清嗓子,踱到她面前暧昧笑问:“哎,樊美人,那个右先生当真是你表哥?”
“其实……”樊菂无奈堆个苦笑:“是同行而已。我在凤山捡着他时,他腿受伤了,若是不管他,只怕山中捱不了几天。嗯,还有……”
“没有了!”王阵风又卷回来了。手里捏着个黑乎乎的粗瓶暴燥的打断女儿的话。
樊菂不解的望一眼王二姑,随即释怀笑:“娘,袁小姐不是外人。她很好的,当日就是她帮我解围……”
“好得很,为娘正要问清楚,当日发生什么了?”王二姑顺口就把话题扯远。
樊菂是个好孩子,不喜欢撒谎,更不会对相依为命的母亲撒谎,便轻声细语的将那天王二姑上外村吃喜酒,她独自上早市买菜无意中引起耿聿垂涎的惊险一幕描述出来。
末了,她握着雪芽的手感激又愧疚道:“后来,我听掌柜的说,俞府到底因为袁小姐冲撞耿少爷一事赔了耿家一千两银子。对不起,袁小姐,是我不好,我会慢慢还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