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娘威武,巾帼真豪杰,佩服佩服。”袁雪芽鼓掌喝彩。
王二姑不惯她的吹捧一阵寒意,眼神凌厉的瞟她一眼,不冷不热惦着手里的药杵问:“袁小姐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咦?说话不俗嘛,细细正经的打量:虽眼角延伸出沧桑的细纹,眉梢显示生活的寒苦却掩不住她本来精秀的五官,与她方才大发雌威气汹势怒的泼妇形象不符。
难怪樊菂会那么漂亮,有其母必有其女嘛,会拣优点继承。
“呃?樊大娘,我是来看望小莲的。她在家吗?”袁雪芽陪着笑从红杏手里递过竹盒奉上。
“不在,你请回吧。”她脸色极其难看,挥手赶人。
篱笆门外看热闹还未退散的长舌妇多嘴嗤笑叫:“闹这么大动静都没露脸,只怕小莲又跟着名义上的表哥药商上山采药去喽。”
“哎,什么意思?”雪芽摸不着风好奇反问。
“好你个李大嘴巴,我家小莲露不露面管你屁事,用得着你阴阳怪气。”王二姑本来就有心病,她乖巧温柔的宝贝女儿带个俊秀的男人回家虽然说是什么同行药村商葳了脚,出于人道主义收留养伤云云……却到底在这小小樊村惹来不少窃窃私语。
而她为了堵长舌妇的嘴,又放风说是什么远房表亲,表兄妹相亲相敬而已。这下越描越黑,背后嚼舌根指指点点的更多,更有那平时因鸡毛蒜皮纠纷结下的仇家拿这事大肆宣扬,闹的新眉镇人净皆知,早年攒存的颜面快丢光了。
铜杵还握在手里,王二姑杀气腾腾又奔向那个长舌妇,凶恶道:“你们这起嚼烂舌的浪蹄子,索性今日老娘也不讲什么乡里乡亲面子!不杀只鸡儆猴真当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四邻村人都知道王二姑平日为人极热心,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得理不饶人却又热情爱帮忙。平里有个什么事交托她,无不妥当。是个让人又敬又畏的妇道人家。唯一的逆鳞便是她相依为命的女儿。一旦触及到樊菂那就没任何原则可讲,当真敢提菜刀砍人。
呼!村民纷纷作鸟兽散,尤以那个多嘴长舌妇跑的最快。
袁雪芽怕她真抡铜杵伤到人,壮胆上前拖她劝:“大娘莫冲动。冷静冷静。”
“通”铜杵自王二姑手里挥出,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在泥地上,立马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凹坑。
“算你跑得快!再让老娘听到谁背后造谣中伤我家小莲,老娘舍下这身剐跟她玩命到底!”王二姑拍着双手冲着泥巴村路放开嗓门叫嚣。
说者愤怒,闻者惊窜。
袁雪芽饶有兴趣的盯着忿懑王二姑,一脸祟敬忖: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王二姑完美的诠释了这一论点!满分!
“看什么看?没见过骂街呀?”王二姑收回眼神,凶巴巴的呛她一句。
“看泼妇骂街喽。骂的挺有水平的还是第一次见!”雪芽不怕死的伸大拇指。
空气中刹时充满一种叫尴尬的凝固气氛。风吹动院角桷树枝沙沙响,蜻蜓飞来飞去,两只黑色胡蝶落在篱笆竹栏外的鸢尾花上又展翅绕向屋后角落密密丛丛的不知名红色花簇。
王二姑大概也是头一回遇见这等说得好听叫直率,说的不好听叫口无遮拦的千金小姐。一副木木的下巴快掉的表情瞅着她。
“大娘,大娘,你没事吧?”雪芽在她眼前晃着手掌,好心唤。
“你才有事,你全家都有事。”王二姑翻她个白眼,回过神来不耐心烦挥手:“袁小姐,寒舍粗陋不便招待贵客,请回吧。慢走不送!”
这是委婉的下逐客令呀!袁雪芽再神经大条也听出来人家根本不欢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