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情,让俞仲昊误会了,讪笑着用很诚恳的语气,推向她:“你孤身在此,不比府里事事都有人安排妥当。人在屋檐下,这点银子先拿着防身也好,备不时之需也好,比什么都看别人脸色强。不够只管找我。”
原来是雪中送炭来了。雪芽没跟他客套就抓进手里,抽开绳结先数了数,还好啦虽以碎银为主,大约也有二十两之多,够她在这破地方维持大小姐风光生活啦。
抬眼喜笑颜开:“多谢二表哥。其实我也没那么惨啦,由于有红杏和四喜跟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日子还是没变样哦。”
她愈这么落落大方,没心没肺不计较,俞仲昊愈发觉得内疚难过:俞老爷两口是什么心思他当然是清楚明白的,为了个荒谬的流言就把外甥女送上庵里避灾,多少让具有正义感且处在叛逆少年期的他寒心。
“那就好。你要不够用,只管叫四喜或者红杏去百草堂支银子,我和大哥跟王掌柜打招呼了。”
雪芽眼眸闪亮,很认真的拱手道谢:“多谢两位表哥的慷慨,雪芽感激不尽。”
“哦,对了,表哥,那个姓耿的没来烦百草堂了吧?”这件要紧事不能不打听。
俞仲昊神色古怪道:“没有。耿霸王低调许多,上回还召了印大夫进府出诊,给足诊费呢。”
奇了怪哉,耿聿转性了不成?
两表兄妹大眼瞪小眼,对此相当于灵异现像完全无解。
要不怎么今日大清早被喜鹊吵醒,雪芽完全没起床气呢?原来送走二表哥又迎来了贵气逼人的耿小姐这波客人。
耿宜小脸充满欣喜兴奋和期待:总算得空出门了!有个母亲管着,现在连哥哥也开始管着她的行动,还好,今天他出门浪荡威风去了。
“袁小姐,你住的习惯不?缺什么跟我说好了。”耿宜也带着小小内疚来的。
因为自己太缺少玩伴,又太欣赏袁雪芽的毒舌口才,机智应变,豁达风度,好不容易求了母亲曲线拐弯通过传一法师引得她从俞府移至清苦的观音庵,多不好意思啊!这点小小私心她可是头一回起呢。
袁雪芽罩子炽亮,哦,原来是财神驾到呀!
耿府呀,不敲白不敲!吃了俞府的给我吐出来!
袁雪芽很快调整脸部表情,哀而不伤轻声细语道:“多谢耿小姐关心。虽然衣食住行样样不习惯,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熬呗!至于缺什么?唉!你自己看喽,说缺吧屋里样样齐全,说不缺吧,我反正不敢出这门。这一出府才知道世道艰难,处处都是孔方兄打头,稍不留神就捉襟见肘,还是蜷缩在禅院跟着小师父念经打坐省事。”
四喜在侧畔用不可思议的目光胶在她淡定的脸上:这,人才呀,脸不红气不喘拐着弯迂回要钱真的好吗?
而耿宜揩着手帕子,情绪被感染的很饱满,眸光含泪:“袁小姐,对不起,你受苦了!其实吧,这都怪我不好……我”突然想起花氏叮嘱:千万别一不留神别说出真相。
耿宜头皮一麻,晓得这事做的不地道,还是别这么快老实坦白的好,免得袁雪芽拿鸡皮掸子赶自己出门。她自从目睹百草堂医闹过程后,潜意识已将袁雪芽与女打手呀女豪杰连在一起了。
耿宜帕掩嘴假咳一声,生硬过渡话题:“来人啊!”
“在,小姐。”跟来的仆妇上前听令。
“取一百两银赠送袁小姐。”
“是。”仆妇眼角都没跳一下遵命。
一百两!好大的手笔呀!袁雪芽犹如馅饼砸中一般晕乎乎的眼冒金元宝,喜的瞬间换上狂喜笑脸:“耿小姐,是一百两银子吗?”
耿宜眨巴孩子般清澈纯净大眼,反问:“不够吗?金子,你不好兑换呀?”
袁雪芽吞大口水:金子?靠,早知道一百两他们这么轻易拿出赏人,都不带眨眼的,方才该表演的更苦大仇深才是。亏大发了!
银两的赠送过程在温馨感人和谐快乐愉悦喜庆暖洋洋的气氛中完美结束。
从此,袁雪芽与耿宜成为亲密无间的手帕交,后禅院时不时传出银铃清脆的欢声笑语,给呆板平淡的观音庵添上浓墨重彩的喜闹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