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晨钟绵长洪亮的回荡在山间,露珠悬在枝叶间颤抖着滴落大地。含苞待放的不知名野花沐浴着清新晨光渐渐绽放。
一日之计在于晨。
一日之计在于赖床的袁雪芽烦躁的把自己缩进薄褥紧紧捂住耳朵,可是深沉的钟音从四面八方贯穿丝丝入耳。
好困呀!好吵呀!袁雪芽采取驼鸟状态,缩在床上扭来扭去。
“小姐,粥来了。”四喜拖着木盘放着清粥小菜和两只馒头。
与阿秀商议妥当,每日午时一刻做中餐,酉时一刻准备晚餐,早饭便将就着观音庵的清粥小菜清清肠胃好了。
“小姐,吃饭了。”四喜放下木托盘又唤一声。
“呜,吵死了!”雪芽鼻音含混从褥子传出来。
四喜望天无语,这小姐赖床的毛病啥时改哟?
“小姐,四喜,快来看,毛毛虫还活着呢。”后院传来红杏兴奋的大嗓门。
袁雪芽呼的鲤鱼打挺蹦起来,大呼小叫:“还活着?太好了!”顾不得穿鞋,赤着脚跳出后门,与红杏撞个满怀。
“小姐,看,那边。”红杏躲在后门边,遥指墙根杂叶上蠕动的毛毛虫。
袁雪芽掳袖,阴恻恻自言:“哼哼,欲知幕后黑手是谁,今日就见分晓。”
“小姐,只活了这一条。”红杏左右张望,在墙根发现另两条毛毛虫一动不动。大概是死翘翘了。
“这一条就够了。”雪芽嘱咐:“红杏,看好它。”
“啊?我?”红杏惊惶起来。
雪芽拍拍她肩,哄着:“红杏,这么重要的活只能交把你,你可不能辜负我的期望呀。”
“小,小姐,这恶心的毛毛虫重要吗?”
“很重要。到底是谁想害我们被蜇到,就全靠它了。红杏,我相信你。”雪芽捏捏她肩,一脸诚恳。
红杏重重点头:“嗯,小姐,放心。”
可是转眼对上肥而无骨的红色斑点毛毛虫,红杏心底莫名发怵,头皮发麻,紧张的攀着后门,眼神飘散。
与传一法师扯了几句淡,聊了些无关痛痒的家常话,雪芽沉不住气打听:“大师,耿小姐今天来不来?”
传一法师面无表情,双手合掌道:“袁施主莫性急,该来的自然会来。”
“哎呀,大师,我没功夫陪你打禅机。给个准话,来不来?不来我找别的乐子去了。”
直白的令传一法师动容,叹气:“据平常习惯,若是耿府女眷上香,必定先知会小庵一声。以便清场闲杂人等。今日的话……”
她这一停顿,急燥的雪芽接话:“今日没见有耿府仆妇过来打招呼,对不对?”
传一法师垂眸默认。
“真是出个门还这么多规秬,麻烦。”雪芽摇头,继尔琢磨:“不来更好。大师呀,我初来乍到,附近有什么好景致推荐推荐。”
传一法师不紧不慢道:“袁施主,切莫太过张扬,若你行事出格,传回俞府,再接回去的话又该禁足不得出门子了。”
“道理我懂。可我总不能跟着大师念经坐禅吧?那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这是个两难的问题。传一法师也感到头痛。
按理说俞府因袁雪芽从小有克亲之传闻,却得俞老太爷,老太太周全爱护平安至今,谁知最近行为太过叛逆,行事风格太过匪咦所思,隐隐有连累俞府倒霉的趋势,禁足府中尝不能消除陈氏的忧心。正好传一法师收了耿府花姨娘的钱财说服俞珩放雪芽入观音庵消灾解祸,两边一拍即合。
好啦,人也忽悠进来了,总不能真让袁雪芽带发修行吧?(估计她也不干)接下来轮到耿府小姐出场了吧?却缺席了。
“阿弥陀佛。”传一法师开动脑筋,先宣声佛号,目光微闪,堆出个亲切笑容说:“袁施主稍安勿燥。小庵虽小,五脏俱全,后塔藏经阁颇多佛门珍籍,想来袁施主与我佛有缘,必定很感兴趣。”
“藏经阁?”刷的罩子放亮,袁雪芽急迫追问:“有易筋经吗?有武功秘籍吗?”
“没有!”传一法师咬牙切齿打破她的幻想。
袁雪芽摸摸鼻子,碰灰了吧?
“唉,啥都没有,那就免了吧?还是乖乖待禅房看看书,练练字,绣绣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