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银?赔多少哟?”蔡知县又犯难了。
左甚羿打伤耿府的人,不可能要他出钱吧?没辙,还是自己垫上花钱消灾。
“大人。”师爷抚额,知县这副肉疼的模样,就知道他想岔了。忙笑叹:“自然是俞府赔耿少爷。”
“啊?”蔡知县用跟他身材不配的速度蹦跳起来。双眼瞪的跟牛眼一样大。
对哦,俞府小姐管闲事,听说还伤着耿少了,自然该他们出钱花钱摆平耿少的怒气。至于左大人剑伤耿少帮闲一事,也赖俞府小姐,她要是乖乖赔礼道歉这后头事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师爷,妙,妙哉!”蔡冠一扫阴霾愁苦,大力拍拍师爷干瘦的肩:“走,去耿府。”
耿少在他治下受伤,于情于理他这个父母官都得上门表示慰问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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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轻点,左边……再过去两寸。对,对就是那里,啊,舒服!”惬意的发出暧昧的声音。
“小姐,你爱喝的酸梅汤。”四喜端大盅放入凉井中的冰汤。
袁雪芽头枕竹椅,脚踏矮杌子,手里叨着一串葡萄放嘴里放。在她身后,苦丧着胖脸的红杏双手揉捻着她的双肩,大声不敢出。
“咕哝”大灌一口,雪芽抹抹嘴角指挥:“红杏,捏捏腿,今日可差点跑断腿,累死我了。”
红杏嘟着嘴,半跪着抡起胖拳轻轻捶着。
四喜很有眼力见,抓起桌上团扇帮着扇风,还轻声道:“小姐,我方才听见说,太太派人去请老爷回来。”
“哦?这关舅舅什么事?”雪芽轻蹙眉头。
俞伯旻拍胸脯保证得罪耿少这事,全权交给他处理,让她安心。于是,送走樊菂后,袁雪芽跟着回府。俞府当家主母陈氏又恼又恨,做舅母的不太好打骂外甥女,只把红杏臭骂一顿,责怪她不懂好歹私自带小姐出门,惹下祸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袁雪芽对无条件白养活自己的长辈还是很恭敬的,温顺的。所以,虽然没给红杏求情,但低眉顺眼的揽上全错,态度诚恳的道歉,让陈氏无话可骂,无从挑剔,长叹一声放她回院歇着。
“小姐,那可是耿少爷,平日咱们都躲着走,你倒好,主动招惹,还打伤了他。出这么个糗,他能善罢甘休吗?大少爷到底年轻,还得靠老爷回来解决。”四喜说的头头是道。
雪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盯着四喜。
“小姐,你,你看我做什么?”四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四喜,没看出来呀?说话挺有水平的嘛。”雪芽的关注点很与众不同。
四喜眨巴眼,很无语跟他对视。
“哼!不就是跟着小姐上过几天私塾吗?就她爱模仿小姐们说话。”红杏语气很酸不拉叽。
四喜眼角瞟一眼不服气的红杏,知道她从小是跟在俞老太太身边服侍的,不认字。而自己是小姐的伴读,能写会算,她每天不酸两句过不得。便懒得跟他计较。
“模仿小姐们说话?我觉得我很平民化呀?一点不拿腔作势。”雪芽很不解偏头看着红杏。
红杏神情一滞,垂头,无语。腹诽:就你,举止哪点像小姐呀?俺说的目标人群可是婉音小姐那类的。
“哎,不对呀,左公子说交给他了。”雪芽腾的起身,摩拳擦掌笑:“我找他去。”
“小姐,使不得。”四喜动作也不慢,抢前挡在她面前,正色道:“今日你不能再出门了。”
“四喜,你,好像不能管我吧?”搞反了吧?丫头真的敢管小姐?雪芽表示很迷糊。
四喜叉着腰,牢牢占据出门位置,表情凝重道:“小姐,你闯下大祸了,就别再出门添乱了。”
“呃?”雪芽很汗颜。
红杏也一骨碌站起,与四喜并排堵住门槛,愤愤道:“就是呀,小姐,我可不想再给太太一顿臭骂了。”
“好吧,我怕了你们了。”雪芽转念一想,左甚羿估计上县衙去了,难不成她真的追到衙门去不可?料想他一时半刻也走不脱,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反正这朵高富帅公子我摘定了。哼哼……谁也别跟我抢!
红杏和四喜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一会拧眉迷茫,一会咬牙窃笑,最后狰狞得意的表情,感到某种寒气从后背窜起,惊起一片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