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
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会这么快就得知她的身体状况?并且用这样隐秘的方式,企图释放善意。
邵启鹏几乎只凭借着三言两语,就猜到这药瓶的来历,可他却没说,让她误会或许对自己更好。
如果能得到她的心,他不介意用一些卑鄙的手段!
“走吧,我们去餐厅吃早餐。”他轻轻搂住凌小昔的肩膀,既然知道左宵默就在西班牙,而且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邵启鹏不介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展示一番和小公主亲昵的举动,最好能让那个男人知难而退,虽然他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退缩,他还是左宵默吗?
两人有说有笑地跨入电梯,当电梯门叮当一声合上后,一间套房的房门突兀地打开,被左宵默派来贴身保护凌小昔的保镖立马尾随跟上,装做孤身一人前来旅行的普通人,进入了餐厅,刚坐下,他便随手翻开报纸,将一个无限耳麦塞到了耳朵里,开启的手机摄像镜头对准靠窗的位置,精准地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向自己的老板进行现场直播。
纪文修从侍应手中接过餐车,推入房间,便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正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电脑,上面的画面,赫然是邵启鹏与凌小昔共用早餐的场景。
总觉得,老板越来越像图谋不轨的猥琐男了,跟踪还不够,居然还玩起了跟拍的把戏?
纪文修嘴角微微抽动几下,忍不住在心头腹诽了几句。
这话即使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绝不敢当着左宵默的面说出来,他暂时还不想英年早逝。
“老板,你的早餐。”将简单的土耳其料理一一摆放到餐桌上,他恭敬地开口。
“换掉。”左宵默眼也没抬地命令了一句。
“啊?”纪文修愕然惊呼,为什么老板会忽然间下这种命令?
“去给我准备一份,和她一模一样的餐点。”这个她指的是谁,他们俩心知肚明,左宵默冷冷地看着画面中有说有笑的两人,怎么看都觉得格外的刺眼,恨不得立马冲到画面中去,把那名正在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一脚踹开。
可是还不行……
他努力克制着心头即将失控的野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还不能出手,他必须要一击即中,绝不能失败!
纪文修幽怨地看着他的背影,就算老板再怎么深爱夫人,也没必要连早餐也一定要和她吃同样的食物吧?
“是,我这就让人换掉。”他敛去眸中的无奈,重新叫了客房服务,硬是将原本可口的料理,换成了凌小昔钟爱的面包土司,这以前曾是左宵默最为讨厌的垃圾食品,可如今,他却坐在餐椅上,吃得有滋有味,甚至连脸上的寒霜,似乎也淡化了几分。
啧啧啧,这是真的爱到了骨子里啊,纪文修暗暗摇头,真恨不得告诉左宵默,如果真有这么思念,就冲到酒店去,把夫人打包带走吧。
但这个想法还未付诸行动,就被掐死在了脑海中。
伦比多酒店。
邵启鹏绅士地送凌小昔回到房间,并没有进屋,站在屋外含笑道:“你身体还没有复原,注意多休息,等你病好了,我们在出发去教堂。”
他的温柔似滴水,能穿石,但直到现在,凌小昔除了感激与内疚,丝毫没有出现任何的心悸,偶尔她也会想,如果她打从一开始爱上的人就是启鹏哥哥,那该有多好?
“恩,知道啦,我不是小孩子。”她公式化地扯了扯嘴角,直到房门在邵启鹏的视野里彻底关上,他脸上的笑容才被冰冷取代。
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直接用内线电话联系了酒店的经理,并且勒令对方,任何除了他与凌小昔以外的人的要求,通通不许答应,他绝对要杜绝左宵默接近凌小昔的任何一丝可能,不仅如此,他还特地将原本在教堂布置婚礼现场的保镖抽调到酒店,随时监视凌小昔四周的一切动静,只要发现行踪诡异的人,决不允许对方靠近她身边半步。
邵启鹏张开的保护网,替凌小昔打造了一个名为保护的铁笼,左宵默派去的保镖被隔绝在她的生活圈外,根本无法靠近分毫。
“老板,我想邵启鹏应该已经起疑心了。”纪文修用脚丫子想也知道,绝对是老板送药的举动引起了对方的戒心,连带着,派去伦比多的保镖,也被隔绝开来,根本无法就近保护夫人,甚至连偷拍,也会被三番五次的阻止。
左宵默眉头暗暗一蹙,随即又猛地松开:“我早猜到的。”
“现在要怎么办?”纪文修苦恼地问道,邵启鹏的手段绝非表面上这般温和,不然,也不会被邵家的老狐狸称作做完美的继承人。
只不过比起左宵默的外放,他选择了内敛而已。
“我自有主张。”既然对方不愿意他在婚礼前接近小昔,那他不介意将动手的时机往后拖延,只要在她说出我愿意三个字前,将她抢回来就好。
深邃的黑眸倏地迸射出一道骇人的利光,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与近乎狂妄的自信,一旁的纪文修被他这副嗜血的样子吓得背脊一寒,隐隐的,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