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里的水此时已经温了,几个婆子自顾不暇,哪还记得来给她换水?除却急匆匆地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余光里便只见到一个烧火的婆子勾着腰在收拾着灶间的柴火,厨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灶膛下的劈啪声。
到了后来,日头越发的浓。柔嘉实在端不住了,这才屏住气,慢慢曲臂将铜盆放低。
这烧火的婆子勾着腰,将手里一捆稻草扔进灶膛,起来揭开笼屉看了看,反手舀了半瓢水,沿着锅边慢慢掺进去,一面有心无心的道:“我说你这丫头实在也是个傻的,这等时候,说句软话又能怎么样?像你这么没头没脑的傻犟,在这里往后还有大把的罪等着受呢。”
柔嘉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尴尬,未得思虑间,便蹲下身又用力去端铜盆。可松下来的手臂早回不到原位,她只觉得身子一歪就摔下去。
铜盆砸在地上哐啷啷直转,里头的水便就势流了一地,慌乱之间柔嘉连忙扑过去按住。这一扑用尽了全力,她再想撑坐起来,全身上下竟如同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
真正是无力,周身连一丝力气都用不上来了。
那烧火婆子三两步走上来,一把拉起她按到旁边秋凳上坐了。背转身在灶旁摸了两下,丢给她一碗鸡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