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都怕水泼出来烫着手脚身上,但马姑姑的话在这一处便是圣旨,不能不遵,[都拿不稳了还能单用手指握?]因此只能咬牙端着,才端了一会,两人便都是觉得自己手肘贴着铜盆的地方,像被烫熟了一般的难受。
尤其是柔嘉,昨晚被押解到这里来时,脚上连双鞋子都不曾穿上,走了那么远的路,一脚的血泡,此时站久了,只觉得火烧火燎似的灼痛。站了两刻钟,已经有些软软的眩晕。
到了马姑姑跟前才知道,原来那早上过来四处查看的婆子竟然又是姓孙,柔嘉无奈的只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跟姓孙的人有仇,不然怎么三番几次的,都是载到这孙家人的手里?
这会功夫,马姑姑训诫完了两人之后,自是忙着料理自己的正事去了。留下那孙婆子打着扇子坐在门旁吃茶,椅前靠了根扁毛竹家法棍。但见两人之中有谁略弯一弯身子屈屈膝盖,她抄起家法狠狠的就是一下,只抽的人咬牙咧嘴。
盆里的水凉了,立刻又换上热的。这酷刑也不知道要捱到什么时候,云儿抽抽搭搭不住的哭,柔嘉却咬住下唇,将所有的力气都运到手肘上去,全力抵挡臂上的酸乏感。
直站到太阳爬起来老高,旁边的云儿终于“咕咚”一声,连人带水盆一块摔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孙婆子这才慢悠悠的起身,拿手里的竹棍在云儿身上拣要害处戳了戳,这才转头问柔嘉:“装死也没用!死了才轻省呢!我来问你们,可是知道错了吗?”
那云儿倒在地上直哼哼,也巴不得这一刻,大声哭喊:“是,云儿知道错了,云儿再也不敢了!”
孙婆子嗯了一下,见旁边柔嘉默不作声,又来问她:“你呢?”。
柔嘉整个背都被汗水打湿了,声音自然有些颤:“是她先打人,我不过还手罢了。”
孙婆子白她一眼:“谁跟你论理对错了?在这个院儿里,我说谁有错,谁就有错。”说着向旁边的一个婆子打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