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容站在假山后,一时气愤一时不平,只可惜,魏善至就在这里,她撞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凭着那榆木脑袋也能明白,此刻出去,自己小命不保!
赵雅容把自己的身体拼命缩在假山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方的两个人,尽量让自己毫无存在感。
好在那两个心里眼里都只有对方,没注意到她。
不一会儿,开宴的钟声瞧了第一下,宴钟过后,再过一刻钟就是正席,大家都要在听到钟声之后赶到宴会场地。
魏善至不能再呆,吻了吻沈静玉的面颊,两人约定好明天见面,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沿着刚才来时的路去往宴会主场。
沈静玉满面含春,心中甜得好似要溢出蜜来,捂着自己发红的脸颊,只想放声大叫,宣泄自己的幸福。可惜……此刻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这些幸福也只能自己分享。好半天,她才动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拢了拢刚刚让魏善至碰掉的头发,含着愉快的笑容往宴会那边移。
说起来……娘也该快要得手了吧?
赵雅容一直等到魏善至走远了,才长长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和背脊。
怎料她动作略微大了一些,也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还有个装饰用的琉璃盆栽,一抬手,只听哐当一声脆响,盆栽丛假山上落了下来,砸在地面上。
考虑到琉璃易碎,当初布置花园的时候,慕家的这些琉璃却是让工匠们加了别的材料烧制,才能作为摆设用。花盆被赵雅容碰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却没有碎成渣,在她脚边溜了一圈,洒落一地的小鹅卵石。
沈静玉忽听一声脆响,脸色大变,豁然转身,小心翼翼地盯着假山后,语气不善地喝道:“谁在那里,出来,我看见你了!”
其实赵雅容躲得很好,她哪里看得见,一边说着,一边轻挪脚步,往赵雅容的方向谨慎地靠过去。
赵雅容本来就心虚,被她一诈,还以为她真的发现了自己,身子一颤,有些不情不愿地挪了出来。
一出来,瞧见沈静玉害怕谨慎的模样,赵雅容的心思就活了起来。对啊,被捉奸当场的人是她沈静玉,又不是自己,自己心虚什么、害怕什么?若是被四皇子发现,自己小命不保,可是被沈静玉发现,只怕沈静玉比她还怕得厉害吧?
赵雅容想到这里,脸上挂着讥诮的笑容,大步走了过去,先声夺人:“我出来了,你待怎样?”
是赵雅容?
沈静玉一抖,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油然而生。想起先前在书院的旧怨,想起这人一把火烧了自己沈家,害得自己不得不借助慕家不说,还间接推动了娘输个倾家荡产,累得自己失了清白,这奇耻大辱、血海深仇,怎忍得过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沈静玉只恨不得扑上去扒了赵雅容的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是你,你还有脸来这里?”
“我为什么没脸来?”赵雅容逼近几步,挑着眉蔑视地看着她:“倒是你脸皮可真是厚,竟还敢抛头露面!”
沈静玉更怒:“我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你做了什么?好,我数给你听听。一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爹,未出孝期就公然抛头露面,四处勾引男人。我们碧凌书院是清净地儿,没来由都给你弄脏了!你在书院里早就知道魏先生是四皇子,才对她投怀送抱的吧?虚伪的女人,装什么柔弱,你要是真柔弱,又怎么用得出那么恶毒的手段来毁我清白?”赵雅容越想越觉得生气,语气激愤:“我还听说,你跟你那不要脸的娘对收留了你们的慕家一点都不领情,还变着法子讹诈人家。还大家闺秀呢,你们到底是多缺钱,丢人都丢到这份上了!”
一字一句,将沈静玉说得脸色煞白,几乎背过气去。
赵雅容还没说够呢,她心里自打在慕云歌那里落败憋下的火气,此刻都通通被沈静玉点燃,她咄咄逼人地上前几步,将沈静玉逼得紧紧靠着假山,才说:“刚刚你跟四皇子在干什么,我瞧得清清白白。沈静玉,你就这么缺男人,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让他们好好伺候伺候你?”
男人,伺候,清清白白?
这些词语字字句句打在沈静玉的心头,被她刻意忽略的恨事又涌上心头。
男人粗重的喘息好像还在耳边,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来了,沈静玉盯着赵雅容的脸,闻着她身上散发的、跟那两个臭男人身上染上的胭脂味一样的气味,不由一阵作呕,控制不住地弯腰,呕出了几口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