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玉来时,魏时就看见了她。今日慕云歌的打扮已足以令人惊艳,沈静玉着实引不起他什么兴趣,眼角余光瞧见自己身边的魏善至露出微笑,沈静玉又一副害羞模样,反而将一腔心思都转到了魏善至身上,瞧好戏一般地看着他们。
沈静玉一走,魏善至就坐不住了,侧头对慕之召歉意地说:“统领大人家的酒喝起来不烈,后劲倒不小,我都有些醉了。”
“可要去厢房内小憩?”慕之召以为他真醉,关心地问。
魏善至站起身来,笑道:“不用,我去吹吹风,等会儿开宴了就回来。”
“也可以,四皇子随意即可。”慕之召叫来许管事,吩咐他让下人跟着。
魏善至随着下人离开主场,下人问明他的意思,领着他往后园走。那里是慕家的花园,假山堆砌,幽泉池水,曲幽小径上种满了花草,颇有一种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意境,此时花园中的迎春花正打着花骨朵,园中的空气最好不过。
下人领路的方向似乎也正是刚才沈静玉离开的方向,魏善至很是满意,走到花园里,隐约瞧见假山后那抹绿色的身影,心中一喜,站定了脚步,背负着双手将皇室的威严展露无遗:“我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吹吹风,回去的路我省得,你自去忙你的吧?”
“是。”下人果然畏惧,躬身退下。
他一走,魏善至紧走几步,来到了假山后,沈静玉正靠在假山旁边的栏杆上,看着假山脚下的清冽群水呆呆出神,时不时叹了口气,样子很是烦恼。
魏善至松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身后,往她左肩上一拍,人却飞快地闪到她的右边,含笑说:“怎的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带个丫头跟着?你这傻丫头在想什么,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沈静玉早就在溪水里看到了他的倒影,装作吃了一惊,往左边看去,随即转过头来,嗔笑:“你吓我一跳!”
魏善至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他素来觉得聪明的女人笨起来特别可爱,对她的怜惜之心越盛。
他靠近她,几乎肩膀贴着肩膀,柔声说:“你今日真美,我见过京中很多小姐,她们都不及你一半美貌。”
这话沈静玉爱听,给他哄得眉开眼笑,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娇声说:“真的?”
“真,比真金还真!”魏善至举着手指发誓,神色认真:“她们一个矫揉造作,精雕细琢,根本比不得你浑然天成。”
沈静玉害羞地抿嘴低笑,垂下头,露出白皙姣好的脖子。
她这般模样,魏善至也非善类,心中大喜,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沈静玉的心一颤,嘴角的笑容幸福得快要化掉,将头缓缓靠在他的肩膀上。魏善至得到某种鼓励,将她搂得更紧,一个旋身,立即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沈静玉娇呼一声,赶紧四下看看,假山隐秘,没人发现,她松了口气,娇羞地握着小拳头轻轻锤了锤魏善至的胸膛。
“哎哟——”魏善至捂着胸口假装痛呼,沈静玉立即收手,眸中染上关心:“疼得厉害?”
“不疼。”魏善至将她小拳头握在掌心里,越发大胆,低头亲了亲:“有你在我身边,就是再疼一百倍我也愿意。”
沈静玉自打落地以来,因是女儿身,在沈家的日子可过得不好。肖姨妈又将自己受到的委屈加诸在她身上,稍不如意就对她又打又骂。来了金陵之后,亲眼目睹了慕云歌的幸福,一颗心被蹂躏得极为自卑和扭曲,再加上苦恋唐临沂不成,又失了清白,真是让她感到万念俱灰,此刻,魏善至柔声安慰,一切的辛酸苦痛仿佛都值得,沈静玉一颗心暖暖的,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两人腻在一起,全然没发现,假山的另一边,赵雅容缩在角落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本是打着整治沈静玉的心跟着来,没想到跟到了这里,就突然找不到了沈静玉。正在假山里面四处转悠呢,忽听沈静玉一声惊呼,就跟着到了这里,哪知道瞧见了了不得的一幕。
沈静玉什么时候勾搭上四皇子的?
赵雅容沉下眉头,难道,沈静玉早就知道魏善至就是四皇子,才在书院里对他投怀送抱的?不可能吧,就是她自己一个侯府大小姐,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呢,沈静玉竟比她知道得还早,怎么可能?
太无耻的,这人的心怎么这么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