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脸色垮了下来,低喝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警告你,那七万三千两银子必须在十天内还清。我可是有欠条在手上的,如果你不还,那咱们公堂上见,我让你吃牢饭去!”
他凑近肖姨妈耳边:“我听说,你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你若不想还钱也可以,把你女儿给大爷们玩两天,这笔钱咱们也可以一笔勾销,你觉得怎样?”
“啊!”肖姨妈一声尖叫,愤怒地用力捶打华阳:“你做梦!你休想碰我静玉一根寒毛!”
“记住,我就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以后还不上,要么公堂上见,要么送你女儿来。”华阳哈哈笑着,跟吴云义勾肩搭背地扬长而去:“这官家千金小姐的滋味,我们哥两还没尝过呢,想来一定不赖!”
肖姨妈手脚发软,身心俱碎,疲惫地瘫倒在马车上。
她抬头绝望地看着幽深宅院,心头涌起无尽恐慌和无助,浑然不知自己怎么飘回的赏梅庭。
沈静玉一见她的模样,顿时就知道事情没成,眼泪汪汪地坐在椅子上,强忍着没哭出声来。肖姨妈见她一张俏脸梨花带雨,如此美貌的女儿,她怎舍得送给那两个骗子?
两人悲从中来,肖姨妈凄声喊了声:“静玉。”伸手搂住她,抱在一起痛苦起来。
两人哭了一会儿,丫头来敲门,说是慕家宅子里的许管事带着大管家来了,要将各房各院的摆设物件更新换代,前来给她们布置房间。
肖姨妈一愣,眼睛瞄到了身后的橱柜,只见近一丈高的橱柜上,摆了十几件珍品古玩。她眼珠一转,慕家家大业大,少了一两件也不会发现。这些东西样样价值连城,若悄悄拿了些去变卖,不是就可缓解一时燃眉之急?
沈静玉见她目光落在橱柜上,也知道她心中所想,扯住了她的衣袖:“娘,当初丫头都说过,这些橱柜里的物件都是登录在册的……”
“傻!”肖姨妈点了点她的脑门儿:“橱柜里的不能拿,桌子上的那些呢?房间里的那些呢?”
沈静玉眼睛一亮,娘说得对,那些东西可都是不记录的!
两人说干就干,肖姨妈给沈静玉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应付着许管事,自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将那些角落里的、不显眼的、不记录的摆件收到了巷子里。
沈静玉出了门去,见到许管事,先福了福身,歉意地笑笑:“劳管事和管家久等,我娘身体有些不舒服,正在歇着。您们请花厅稍作歇息,我这就去叫娘起身。”她一扭头,见引着两人进来的丫头正是佩蓉,佩蓉原是慕家的人,她心中素来不喜,可眼下也没别的丫头跟着,只得吩咐:“佩蓉,你去给许管事和张管家斟茶,再那些糕点来。”
许管事摆摆手,笑道:“沈小姐客气,既然沈夫人还没醒,不如我先到沈姨娘处,晚些再过来?”
“也好,劳烦管家多跑一趟。”沈静玉受宠若惊地抬眸,仿佛很是感激。
张管家颇为喜欢她的懂事和平和,未曾多话,转身去往沈姨娘的院子。
沈静玉没瞧见,许管事一出赏梅庭,当即跟张管家分道扬镳,去往听风筑。
沈静玉回到房间,见肖姨妈正捧着一尊千手观音在得意洋洋的看着,赶紧关上门小跑到肖姨妈身边:“都收拾好了?”
肖姨妈眉梢眼角全是得瑟:“放心好了,都是角落里搜的,保管发现不了。”
两人的心安定下来,也没有当初那样恐慌。肖姨妈收拾打扮了一番,揣着小件的挂件直奔二手市场去倒卖,留下沈静玉一人,独自在赏梅庭里等候着许管事和张管家。
许管事去了听风筑,将赏梅庭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慕云歌听,由衷赞道:“小姐果真是料事如神,老奴带着张管家去了赏梅庭,在门口明明就听见了两人的哭声,不一会儿沈小姐便出来,说是沈夫人已经睡了,不让我们进去。老奴按照小姐所说,让张管家先去了沈姨娘处,估摸着不一会儿就该去赏梅庭了。”
“赏梅庭里的东西都记录在簿子里了吗?”慕云歌正在练琴,闻言按住琴弦。
许管事想了想,便道:“橱柜里的东西都是库房登录过的,其他的一些不怎么名贵的,又比较容易碎的,便没有登记。”
“那些不值几个钱,拿了就拿了。”慕云歌嗤笑一声:“你去了赏梅庭,记得好好宣扬,新换的这批摆设多值钱!”
她就不信了,狗急跳墙的肖姨妈会不动心,不走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