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尉迟夙要过来,她惊得不轻,心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儿,忙将那布块藏好了,才朝外头喊了声,“我知道了,你打些热水进来,让我梳洗一下。”
冬杏喏声,忙去打了水来,又支使采纤拿了胭脂水粉进来,这采纤也不知是何缘故,今日打扮得十分可人,穿着一条合欢云纱裙,上身是粉|嫩嫩的葱绿对襟短衫,杏眼桃腮,端的美丽异常。
若儿看了她两眼,未及多想,小潘子便进来禀道,“娘娘,内务府的刘公公到了。”
这刘公公是内务府的管事,奉了昭宁公主旨,送来了封妃的惯例赏赐,并告诉若儿,钦天监已定下吉日,下月初一行册封大典。
虽然,她这个“淑妃”的位置,昭宁公主给得实在是很不情愿,但该给她的赏赐,却一样不少,更没有以次充好。
各色锦缎纱罗,玉佩珠环,目眩铺开,将殿阁映得华彩缤纷五光十色,直把人看了个眼花缭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冬杏和采纤整理时,看得两眼发光,若儿便随手拿了几件金贵的饰物递给他们,“你们若喜欢,就拿去吧,”
两人自是十分欢喜,若儿便又挑了些饰物锦缎,赏给素秀和小潘子,他们奉命来服侍她,辛苦一场,她也应该对他们好一点。
谢完了恩,冬杏和采纤开始侍候她更衣梳洗,才打扮妥当,尉迟夙便到了,黑着脸,“哐当”一声踹开了殿门,杀气腾腾地大步踏了进来!
“一群酒囊饭袋!”他随手脱去外袍,掷给身后的赵福,正好小潘子端茶上来,他拿过茶盏便往桌上重重一顿,那细瓷茶托“喀”一声裂成了碎片,茶水溅了他一手一袖。
正在气头上的尉迟夙,就像是被拔了须的老虎,谁惹上去谁倒霉,宫人都战战兢兢躲得远远的!
若儿不敢躲,但被他这一吓,如五雷轰顶,她的脑中如电光闪过,昨天在凉亭上的旖旎景象便又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
她想起来了,昨天她好像打了他,那几巴掌扇得呦,那叫一个狠,那叫一个过瘾!
但是,怎么就没把他打死呢?
完了完了,他这会儿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要打击报复?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感觉冷汗布满了背脊,朱唇微颤,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料,尉迟夙却突然看向她,冲她吼道,“过来!”
死就死吧!她咬咬牙,既然不能反抗,她便聪明地转变了态度,勉强露出个笑容来,接过赵福重新端上来的茶,亲手将茶递给尉迟夙,哆嗦着道,“皇上心情不好?可是在生我的气?”她赶紧认错,睁着一双水眸,抚着他的脸颊,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昨儿是我不好,下手重了,还疼吗?”
他徒然笑出声来,眉梢眼底都是笑意,“傻丫头,朕怎么舍得生你的气?朕是气朝上那帮酒囊饭袋,没一个能帮到朕的!”他搁下茶盏,怒色稍霁,一把将她拽入怀中,一只手捏起了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脸颊,又意犹未尽地在她白皙如玉的颈侧狠狠啄下一吻,她只觉微微地疼,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浑|蛋不是生她的气!
她如释重负,扭动了几下身子,正要推开他,他却附在她耳畔呢喃,唇轻触她的耳垂,滚烫热烈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四周“再说,以天地做被阴融,倒别有一番乐趣,据说民间夫妻也是如此,到了晚上,搬张春|凳出来,上置被褥靠枕,无论是花前月下,还是池塘边上,都可以为所欲为,妙不可言,以后,我们也试试……”
试你个头!
她微红了双颊,心里骂着这色|鬼,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激起一阵战|栗,仿佛被他一看,全身上下都酸软了,顿失了回嘴的力气,只是手上却不服软,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胳膊,“你怎么老想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