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乔歌知道此时的慕容钰杏是不愉的,不过他就是想看看,一个有女皇之命的女人,如何摘下那坚硬的假面,因为她还只是皇后,“皇后可是想要安如给你也斟上一杯?”
慕容钰杏倒是很快冷静了下来,本来几年前就断了的念想,如今也只是想来看看变得勤政的帝王。本不该有的心思早该断了,最是无情帝王家,想得太多,如何问鼎?
“臣妾多谢皇上,只是臣妾还如以前一般,喜欢凉茶。”哪怕你有了变化,你依旧是你,我依旧是我,我要逆天改命的心思,你又如何能够阻止呢?慕容钰杏松开了广袖之下紧握的拳头,昏君也好,明君也罢,更何况这人依旧荒yín。慕容应当成为普天之下最高贵的姓氏!
“如此倒是可惜了,朕原是想让皇后也见见安如的手艺的。”指腹摸了摸茶碗,叶乔歌的脸上稍稍露出些惋惜。
“臣妾此番前来,还有一事。”慕容钰杏一派公事公办的气势和之前倒是不同了,她道:“再有几日,威武大将军凯旋而归,当筹备宴会。此类事务一向是由后宫操办,只是如今,这凤印?”
太后临死之前并没有将凤印直接交给皇后,而是交给了叶乔歌。叶乔歌闻言这才想起那死去的太后又做了一件好事,真是谢天谢地。
叶乔歌一手托着下巴,对着慕容钰杏露出略带歉意的一笑,道:“这凤印之事是朕的过错,还请皇后勿怪。”
“皇上哪里的话,臣妾也是念及皇上操劳朝政,无心后宫,才来要了这凤印,好提早操办将军的接风庆典。”慕容钰杏应着话,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没等她多想,叶乔歌一句话让她再次握紧了拳,却是不再附和着去笑了。
“朕思及母后之好,将这凤印随了母后一并带走了。”叶乔歌轻飘飘的一句差点成了慕容钰杏发怒的导火线。
“陛下为何如此荒唐!”慕容钰杏直直地看向叶乔歌,仿佛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大胆!”叶乔歌可是昏君啊!该发脾气的时候当然也是要发的,他站起身,走近慕容钰杏,沉着一张脸道:“朕念及母后恩好,将母后的凤印随她下葬,还由得你一个妇人来置喙?”
慕容钰杏的身高有一米六五,不高不矮,却在叶乔歌面前显得格外弱势了起来,她是妇人,是一个皇家的妇人,一天可以荣华无限,一天可以落魄似乞儿。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坚定了她走向那条路的决心,哪怕万人唾骂,哪怕千古成罪!
“是臣妾逾越,请陛下恕罪。不知陛下如何操办宴会?冷落了将军只怕是不好。”慕容钰杏微微福身。
“其实没有凤印,皇后你也是可以调度的,到时朕拟一道圣旨便是。”叶乔歌佯怒道。
“皇上,内殿打扫完了。”安如从内殿走了出来,脸上有了一些薄汗。
安如此时出来,真是恰到时候,在慕容钰杏当前的认知里,安如之前私下里跟自己的交易已经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了。获得帝王宠爱的下人,总是有很多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前朝又不是没有那样的先例,自古以来,男宠可也是帝王的心头好。
随后,慕容钰杏离开了龙乾宫,叶乔歌打开案前的檀木盒子,里面摆着的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制成的凤印。安如平日里并不是个多嘴的人,只是看皇后娘娘临走之时的眼神,他就为自己深深地担忧起来,他问:“皇上,这凤印怎么?”
“你这倒是跟朕说上话了?”叶乔歌挑眉一笑,颇有深意地看着安如。
那一瞬间,安如就如梦初醒,冷汗都渗了一丝出来。随即又听叶乔歌说,“这凤印你若是想要,朕给你如何?”
“安如不敢。”安如陡然跪下,后悔嘴巴一时失了言。
“你真不敢?你就不想将这凤印送去给皇后娘娘么?”叶乔歌捏起安如的下巴,让他仰视着他。
真是生的一副好品相,叶锋为眉,秋水为眸,面若桃李,唇若点朱,这当真是女子都嫉妒的好容貌,可惜是男儿身,太监命!叶乔歌手指发力,安如只觉得下巴像是要被捏脱了一般,哀求道:“皇……上……”
叶乔歌手一松,对着殿外的小米子唤了一声,竟是让小米子拿来了女子的轻绸宫装。
“自今天起,你,就是朕的妃,封号为宁。”叶乔歌的手触上那宝蓝色的丝绸宫装,对安如道:“既然是妃子了,自然要着宫装。”
“小米子,侍候宁妃娘娘更衣。”叶乔歌坐回案前,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脸僵硬的安如。
安如此时的内心是挣扎着的,如果可以,他不想入宫为奴;如果可以,他不想失去男人的权利;如果可以,他不想侍候这样的一个帝王。却,终究命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