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远离夏府,又是半夜,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就是呼救也来不及,夏沫顾不得多想,直接朝着慕容衡最后发出声响的地方跑了过去。
“慕容衡…”
夏沫循着声音的方向找了好久,也没瞧见慕容衡的人。当下担心不已,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倘若慕容衡出了什么意外,她可怎么向沈青交待?
“慕容衡…”
夜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空旷的山野里只有夏沫的声音在回荡。
“糟了!真的出意外了?”
夏沫正踌躇间,只觉得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弯下腰来细看,却是一双男人的鞋。
鞋上还沾着泥灰草屑,主人好似去了很远的地方。
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味儿飘过来,夏沫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慕容衡,是你,对不对?”
“嘿嘿…”
“是我!”
果然见那俊俏的男子从草从里探出一张脸来。
“白白,听到你刚才那么着急叫我的声音,我觉得好好听呢…”
夏沫直翻白眼,她真想狠狠给他一巴掌,可是看着他那样温柔的笑容,举起来的手终究还是放了下去,“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你知不知道,我吓坏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慕容衡笑笑,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来捧到夏沫跟前,“白白,我去给你弄这个了…”
他把丝帕揭起来,底下赫然放着一盏琉璃灯,灯里放着几只萤火虫,正发着莹莹的光芒。整个琉璃灯被上好的浅色绸布包着,那些萤火虫在里面飞呀飞,那些光一闪一闪,一如眼前人晶亮的眉眼。
慕容衡把琉璃灯捧到夏沫跟前,“白白,你娘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再难过了,好吗?”
他站起来,一脸正经的看着夏沫,“送给你…”
这样美的夜色,这样美的萤火虫,这样美的野花,有一个那么好看的男人细心为你做了一个用萤火虫制成的灯,你的心房会不会突然坍塌一角?
浪漫也许很简单,就是在我不开心的时候,你带我出府,再送我一盏用萤火虫做成的琉璃灯。
别人会不会夏沫不知道,但此时此刻,她的心却变得格外柔软,就像是融化成了一滩水,缓缓缓缓流过,而心口上某个地方,已然悄悄住进了一个名字。
慕容衡…
那萤火虫还在琉璃灯里尽情的飞,而夏沫的心却已经融化掉。
“慕容衡…”
语言在此时已然失去了功能,夏沫眼眶微涩,双手捧着那个琉璃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慕容衡,眼底尽是那人温暖的笑意。
夜风习习,而她的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谢谢你…”
那人却是摸着后脑勺低下头去,嘿嘿的干笑两声,“不用谢…”
只要你开心就好…
不过,后面的这句话他始终没有说出来。
霜白啊,其实我一直在你身后,只要你一回头,就可以看到我,不管你走了多远,我都还在原地等待着你。
“慕容衡,你这手…是怎么弄的?”
虽然男人刻意把手往身后放,但眼尖的夏沫还是注意到了,他手背上有一道新伤口。
“刚才捉萤火虫的时候刮伤的?”
慕容衡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低着头,把手死死放在身后。
夏沫放下琉璃灯,朝他伸出手,“手拿出来,给我看!”
慕容衡怕极她这样的表情,“白白,你生气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夏沫又气又心疼,不顾他的挣扎,把手拽出来,从怀里掏出药替他敷上,又拿了自己的手帕替他包扎起来。
“你这傻瓜,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开心了。”
慕容衡的眼底尽是光亮,一如这天上的繁星,幽深的眸子里深深刻着一个女人的身影,那个女人叫夏霜白…
回府的时候,夏沫已然睡着了,慕容衡抱着她在夜路中走着,却是一脸笑容,他弯下腰去,在她唇畔轻轻留下一吻,面带微笑,继续前行。
白白,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只要有你,我总能挺得过去。
若你要的是这江山,我也一样拱手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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