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环掉落在崔月的摇篮之中,的确可以说是栽赃陷害。但许姨娘的金簪安放在江氏的盒子之中,若再说是陷害,老夫人不会相信。
老夫人怒拍了一下桌子,朗声道:“毒妇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住手。”崔北鹤在这时候赶了回来,并未听到前因后果,只听着老夫人要打,忙出声拦了下来,“娘,这是出了什么事情,竟要动责打之刑?”
老夫人看着崔北鹤,轻叹了一口气:“江氏心狠手辣,杀害许氏,你说,是否该罚?”
崔北鹤眼眸一紧,转而看向江氏:“真的是你杀害了许氏,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江氏见老夫人已然认定了她是杀害许姨娘的凶手,也不再狡辩,朝前爬了几步“老爷,奴家是一时糊涂,所以才做下这样的傻事。老爷,奴家在你身边多年,一直尽心尽力,便请老爷饶了我这一次吧。”
见江氏将这件事情承认了下来,崔北鹤轻叹了一口气,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温婉女子,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杀人的毒辣事情。”
崔凌依上前一步,朝着崔北鹤颔首道:“爹爹,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是,许姨娘惨死,还请爹爹替她讨回一个公道。”
崔北鹤并未理会崔凌依的话,上前一步对老夫人道:“娘,江氏此次的确犯下了大错。只是,她在儿子身边多年,还算得上是尽心尽力服侍儿子,不如便饶了她一回吧。”
崔北鹤一向优柔寡断,江氏在他身边多年,无爱也有情。而许姨娘不过是他众多姨娘中的一个,两者相比,自然是江氏在崔北鹤心中更加重要。
老夫人一脸失望的看着崔北鹤,摇着头轻叹一口气:“罢了,如今既是你当家,我便不再插手了。这件事情真相如何你已经清楚,便由着你处理吧。”老夫人说着站起身,转身离开了灵堂。
“江氏杀害许氏,罪不可恕,但念及她一直尽心伺候,便绕过她这一回,罚你抄写经文,用作许氏超度。府中所有的事情便都交给凌依管理吧。”老夫人刚一离开,崔北鹤便朗声说出了对江氏的处置。
崔凌依知道崔北鹤心意已决,心中虽有些不甘,但还是上前垂首应下。江氏这一次虽没有被重罚,但失去了管理后府的权力,也是深受打击。
崔北鹤说罢,便带着江氏一同离开。左莲见江氏没有受到应得的惩罚,忙上前在崔凌依面前跪下:“二小姐,江氏杀害姨娘,证据确凿,还请二小姐帮姨娘报仇。”
崔凌依轻叹一口气,伸手将左莲从地上扶了起来:“这件事情爹爹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无法反驳。这件事情便只能够到此为止,想来失去掌管后府的权力,比死更让江氏难受,许姨娘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左莲闻言,垂眸啜泣起来:“奴婢知道二小姐为难,只是许姨娘死的冤枉啊。”
崔凌依蹲下身子,将老夫人打落在地的金簪捡起来,叫到左莲的手中:“这算是许姨娘最后的遗物了,你先收着,等月儿大了,便将这金簪交给她。”
“是,奴婢知道了。”左莲接过金簪,紧紧握在手中。
崔凌依转而看向许姨娘的牌匾,眼眸轻拧:“姨娘,你生前信我,你死后,我却不能为你讨回公道,实在惭愧。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月儿,护她安康。”
许姨娘被害一事,到此便告一个段落。崔北鹤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将崔府后院的事宜暂且交到了崔凌依手中。虽说崔北鹤明面上让崔凌依管理后府,实则事事都要经过他的同意,崔凌依并没有多少的事情。
次日便是许姨娘出殡的日子,原本崔北鹤因着崔月年纪还小,并不打算让她一同相送。但崔凌依坚持,硬是让乳母抱着崔月送许姨娘出殡。
崔月是许姨娘在这世上最后的挂念,若是入土之后,许姨娘不能够看到崔月,只怕入土也不能够为安。
回到崔府,崔明雪便到了崔凌依的院子里,一脸愤恨的模样。崔凌依浅笑一声,在院子里坐下来,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方才许姨娘出殡时,并未看到妹妹相送,想来是睡过头了吧?”
“你们吵吵嚷嚷的,我哪里睡得着。”崔明雪在崔凌依的面前坐下来,一脸怒气的看着崔凌依,“你害的娘亲失去了管理后院的权力,害的她****在房间里抄写经文,给那个贱人超度。崔凌依,你给我记住了,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崔凌依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抬眸看向崔明雪,轻哼一声:“是你娘亲残忍害死了许姨娘,爹爹不过罚她抄写经文,已经是轻罚。许姨娘便是再身份低微,也是一条人命。”
“是她自己不安分,勾引爹爹生下了孽种。”崔明雪一心想要教训崔凌依,怎奈她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她怎么也讨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