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两件事情皆是由叶弘渊引发,皇甫少堇绝不会提到此人。叶弘渊除去为家族抹黑以及在他通往九五之尊上拖后腿之外,再无其他用处。
可偏偏这样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竟是他外祖父外祖母最心爱的儿子,不得不让皇甫少堇心头含恨。
叶贵妃自是听出了皇甫少堇话中的意思,自己此番跟随赫连贵妃长途跋涉来到永宁寺祈福,不就是拜叶弘渊所赐?
若非这个最小的弟弟拈花惹草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自己岂会在玉轻尘那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面前丢了面子,最后竟还被简珏湛然宋培臣三人狠狠地摆了一道。
这样的屈辱,对于叶贵妃而言,平生仅有。即便她入宫二十多年始终屈居皇后之下,也不曾这般憋屈。
思及此,叶贵妃柳眉轻拧、红唇微抿,美眸望着皇甫少堇已经溢出脸上的怒意,深色瞳孔微微一缩,平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握成拳状,沉思片刻,这才缓缓开口,“堇儿,你方才也说,你父皇绝不会在此刻打压护国公府,因为你父皇如今最为在意的是四大藩王府。只要四大藩王府存在一天,你父皇的心头便如插了四根骨刺,若不拔去定会成为心疾要了你父皇的命。所以,此次护国公府虽危险,却不致命。皇上想做的只是敲山震虎。而你想要成就大业,绝不能少了护国公府的护持。你若在此时动手,你以为以你外祖父的聪明会猜不出来?”
思索半晌,叶贵妃终究还是劝着皇甫少堇以大事为重,切不可因为一次小小的失利而自乱阵脚坏了大局。
听出自己母妃言语间所带的那声语重心长,皇甫少堇渐渐收敛了脸上眼中所有的情绪,淡淡地开口,“儿臣谨遵母妃之意。”
皇甫少堇身为皇子,却能够审视夺度,咽下暂时的这口恶气,能屈能伸之态让叶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派人彻查死者家属近日都接触了哪些人,全部彻查清楚,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本宫倒想看看,是何人敢在护国公府的头上撒野。至于唐泽,此人脾气极硬,素来只秉公办理事情,想来定会将此事私下告知皇上。这也好,让皇上将那个混小子狠狠地打几个板子,让他给本宫好好躺在床上,少惹些祸端。这样,你外祖父也无话可说,反倒会更坚定扶持你的心意。”
说完,叶贵妃抬手轻拍了拍皇甫少堇的手背,隐去了一切喜怒哀乐,叶贵妃再次成为往日冷傲的贵妃,在后宫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华贵冷静、心机城府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