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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龙娃伯正好从强强伯屋子里走出来,在自己屋子门前那株枣树下碰见了撒撒,又见自己老婆躺在地上,便什么都明白了。他一把抓住撒撒了,说要捆起来,送到其姐夫那儿去,碎尸万段。不过,他并没有当真这样做,只不过把撒撒捆在那株枣树下,不住地大骂着,使枣树上一片片枣叶不住地飘下来了,纷纷不知洒落在什么地方去了。
他把撒撒捆在那株枣树上后,便径直走到外面去了,沿着那条小小的乡村土路不住地走起来了,不久,便消逝在不知什么地方了。过一会儿,他与强强伯走进来了,坐在自己屋子里一张大方桌上不住地喝起酒来了。
“放开我,我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这样对我?”撒撒这样大声地嚷着。
但是,没有人听他说的话,更没有人会为他辩护,他听到的只会是人们的啐骂声。在这骂声中,他渐渐地不想为自己辩护了,便什么也没有说地倚在那株树上,在凄凉的风声中。
强强伯什么也没有说,反而笑着,觉得自己眼力不错,这撒撒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证实了。
龙娃伯现在可以不用担心莲儿嫁什么撒撒了,撒撒做出了这号事,就是傻子也不会和这号人呆在一起了,何况莲儿这样聪明的姑娘。莲儿不嫁给撒撒,那么,在此山村,还有谁会娶莲儿呢?没有谁敢!只有自己的儿子。龙娃伯念及此,不禁偷偷地笑了一声,不过,声音小,几乎没有人听到。
强强伯正在啃一块大大的骨头,见捆在枣树上的撒撒不住地看着自己,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扔一个骨头过来。
撒撒低着头,看着肮脏的地面上一只小小的蚂蚁不住地挣扎着,却怎么也逃脱不了污泥的魔爪。
他心里想,不知莲儿知道此事会作何感想,还会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尽管自己并没有对龙娃伯的老婆做过什么,那怕精神上的。但是,他知道,有龙娃伯这样的人在,纵使与莲儿之间还会发生点什么,代价不知会有多高,甚至可能是性命的付出。
他之被捆在那株枣树上,人们看了,不会同情半点,更不会去给撒撒什么帮助。他们远远地站在一边大声地笑着,既笑龙娃伯戴了绿帽子,又笑撒撒被捆在那株枣树上。不过,人们的笑大多还是善意的。
傩傩不会管撒撒,自从生了一种怪病后,他便人事不知了,几乎不大认得山村的人们了。他见撒撒被捆在那株枣树上,还以为撒撒又做错了什么事,龙娃伯在帮忙教育自己的儿子,不禁十分感激,竟走进了龙娃伯屋子里,当面给他跪下了。
强强伯见此,更加证实了自己眼力不错了,也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便什么也不说地走出了龙娃伯那个屋子,沿着小小的乡村土路不住地走起来了,回自己屋子了。不过,由于不小心,在出门的时候,一阵风把他头上戴的那顶清朝官帽刮掉了,刮进了污泥中了。这使强强伯十分愤怒,边大声地骂着边走到污水边,十万火急地把自己那顶祖传的官帽捡起来了。
他的头上还留着一根长长的辫子,那辫子一下子掉下来了,几乎触到了地上了,不过,他又怕自己这美丽的辫子被撒撒的眼光污染,便又十万火急地把那根辫子藏起来了,藏进了那顶官帽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