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圣上面前竟敢胡言?!”
欧阳璟低声呵道,转而向皇帝叩首请罪:“王妃不知礼数,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朕就喜欢王妃如此直率脾性,倒比后宫中那些说话恨不得拐上一百道弯的妇人更对朕心思。”
皇帝摆摆手命他们平身,鉴于妙玲是武林中人,向来也不稀罕虚名,便赏了京中一座府邸作为安身之所,另又奖赏了一批从边境各诸侯国进贡的珍稀药材。
谢恩另赏后,欧阳璟与柳倾城一前一后地走出议政殿。
领赏后,柳倾城心情愉悦,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她小跑到欧阳璟身边,用力一拍他的肩膀,问道:“喂,刚刚皇上嘉奖我的那一大段话是什么意思?前段我听懂了,那个什么‘淑人’是做什么的?”
“我朝妇人亦有封号,有夫人、淑人、恭人、宜人、安人和孺人,皇上封你为淑人,属三品,是很高的赞许。”
“哦哦,”柳倾城点点头,似懂非懂地问道:“那有什么权力没?”
她比较关心这点。
欧阳璟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蓦地摇摇头道:“你想多了。”
“……”
柳倾城表示很失落。
王爷、王妃得了皇上嘉奖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自然也逃不过陆辛的耳朵。
陆辛心中既羡慕又嫉妒,本以为柳倾城去了泉州根本是死路一条,没想到她绝地逢生,还成了皇上眼中的红人,实在可恶至极!
她恨的牙痒痒,想去煽动欧阳溪找柳倾城的麻烦,谁知却扑了个空。
听下人回禀,王妃从皇宫出来后直接去了王府旧宅看望朋友。
“王府旧宅?那不是郡主先前所住的地方吗?”陆辛疑惑地看向欧阳溪,问道:“溪妹府中何时住着柳倾华的朋友?”
欧阳溪也是满头雾水,她已住进王府一月有余,哪里知道旧宅中还有人居住?
在陆辛的鼓动下,她二人没带任何奴仆,径直去了旧宅一探究竟。
柳倾城满心欢喜,想将皇帝封赏的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妙玲,所以随口对欧阳璟扯了个谎,便独自去了王府旧宅探望。
没曾想,刚踏进妙玲休息的房门,她便再也笑不出来。
只见清冷的房间里,向来活泼好动的妙玲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眉头微蹙,一副痛苦的模样。
她叫来月黛,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黛还以为她早已知晓,但看到她满脸震惊的神色,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只能支支吾吾地说道:“妙玲姑娘她、她以自己试药,所以就、就变成这样了。”
“就算她拿自己试药,那怎么就会变成这样?我吃了解药,现在不还是好好的?!”
柳倾城紧握着妙玲的手,双眼泛红。
对于她,她有太多愧疚。
若不是她曾告诉妙玲,以活人试药有损人道,那按妙玲以往的性子,绝不会以身犯险。
此刻,她宁愿自己从未对她讲过任何大道理,她才不在乎那些不相识之人的性命。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月黛知道自己解释不清,他又害怕王妃发飙,只能连忙去找师兄,期待他能解释清楚。
谁知,刚一出门就碰上陆辛和欧阳溪两位姑奶奶。
完了!
按以往陆辛和柳倾城水火不相容的架势,只怕这次也不能和气收场。
月黛怕闹出什么乱子,只简单问好后,就飞快地夺门而出,去找欧阳璟来救场。
“这个月黛,越发毛躁了。”
陆辛不解地看了一眼他匆忙而去的身影,转身与欧阳溪继续向府中走去。
走到东厢时,她们听到从一间厢房内传来轻微的声响,似有人在哭泣。
交换一下眼神,她们放轻脚步走到房间的窗下,侧耳认真倾听,果然是柳倾城的声音。
只听她的声音略带沙哑,满含担忧之情:“你曾答应过我要带我闯荡江湖,若你总是这样睡着,还怎样履行承诺?”
“你那天强撑着一口气,跟我说什么在你死后要把你与无双同葬青溪谷,你是不是就做好了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