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手中的金钗就朝着他的心口刺去!
尖锐的钗头穿过衣料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北堂烨身子一颤。
璐璐表情随之僵住,颤颤地将钗抽离。
殷红的血聚成一颗颗的血珠,从钗尖滴落在她脚下。
依照他的身手,明明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
她怔怔的抬起头。却见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和失望。
北堂烨定定的看着她,心口一阵阵滔天的寒意蔓延。
她竟真的对他下得了手“砰砰砰!”
就在此时,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璐璐心头一跳,手中的钗也惊的掉落在地。
“璐璐”自房外传来的是攸允的声音,“可歇下了?”
“没,还没。”璐璐惊慌失措的答着,余光撇开半开的窗子,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听说有刺客靠近了钥雪楼,你没事吧?”
“我没事”璐璐平复着声音,“允哥哥回去歇着吧。”
她话音刚落,却听推门的声音响起。
璐璐瞳孔一紧。
须臾,攸允已大步行了进来,见璐璐立在帘边,脸色有些发白,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见到那刺客了?”
璐璐刚想摇头,却见攸允已欠身捡起了那只掉落的金钗。
她顿时一慌怎忘了这个东西还在!
“哪里来的血?”攸允眯眼看着钗上的血迹,即刻变了脸色,皱眉道:“那刺客果真来过?”
璐璐强定了心神,点点头道:“方才侍卫一下楼,就有一个黑衣男子闯了进来。本想要挟持我,我情急之下用钗伤了他。他受了伤就仓皇的逃走了”
攸允将她略显慌乱的脸色看在眼中,问道:“可曾看清他的样貌?”
璐璐闻言忙摇头:“不曾,用面巾遮着脸,根本看不清长相。”
“那你如何得知他一定就是位男子?”
“我是见他身形魁梧猜想应不是女子。”璐璐还算冷静的应答,手心却已冒起了汗来,她本就不怎么擅长撒谎,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攸允。
见攸允盯着自己看,她不由心下生虚,为掩饰慌乱,就伸手指向外室朝南的一扇窗,道:“就是从那里逃走的,现在应还没逃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攸允闻言稍顿,后就点了点头。
朝着外面吩咐道:“印轩,沿着南苑继续派人去追!”
外头即刻就传来男子浑厚的声音应答道:“属下领命!”
攸允安抚了璐璐几句交待她安心歇息,又留了十多个武功精湛的贴身侍卫留下保护她,才离了钥雪楼去。
璐璐几步奔到东窗旁,伸手推开了一扇雕木窗。
窗外是一片梅林,在隆冬之日显得格外萧条,大雪压盖之下更显苍凉。
出了这片梅林,就安全了。
可他的伤。
她暗自咬唇,却没能遏制的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她痛恨自己的懦弱和心软,更痛恨自己这颗不听使唤的心。
在这些****夜夜里,她曾问过自己无数次,如果再见面是不是真的能对他毫不留情,每次她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为什么。”
望着窗下苍苍白雪,她喃喃自问。
翌日一早,凉州西城门前立着的两个守卫神色疲懒。
近日来凉州警戒有加,但凡出入都须得严查更得逐一登记姓名,可是将这些守卫们给折腾坏了,虽是麻烦但也不得不照办,若是除了纰漏后果还得他们来担。
好在这西城门比不得东城门的稽查严密,由此出入的百姓也甚少。
“你说这鬼天气,前几年旱的要死一滴雨雪也没瞧着,今年旱灾解了,它倒下个没完没了了”其中一名守卫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见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喃喃地埋怨道。
自打入冬之后凉州便没见过太阳,雨刚停就开始下起大雪,至今已是第四天了。
二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不多时便见有一辆马车自城内缓缓地驶了过来。
马车碾过轮下的积雪,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辙印。
赶车的马夫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浓眉大眼长须看着有几分凶悍,衣着也不寒酸。看着应是大户人家的车夫。
近了城门,车夫在那守卫的示意下勒住了马。
“哪个府里的?车里头坐的什么人,要去哪儿啊?”守卫依照惯例地开口发问。
那马夫却答也不答。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映着寒光的手牌来。
是王府的令牌。
守卫一愣之后便忙地躬身,换就了一副惶恐的神色。道:“这位爷好走。”
待那马车行的远了些,那守卫才一脸好奇的说道,“你说这车里坐的是王府里的哪一位主子?”
“那谁知道这么一大早的,也不知去城西做什么。”
正如那丫鬟所言,百岁山上的茶花开的最好。
大雪也丝毫不掩它的芬芳馥郁。
“小姐您看,那是白茶花”
丫鬟行在身披暖裘的女子身侧替她撑着伞,伸手朝着西南角的方向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