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烨肃然应道:“谢殿下。”
“此次北堂将军出征国公岛。身负重则,是乃护国大举,壮我大卫之风父皇因身体欠佳未能亲自前来饯行,便由本殿代之。”
“多谢殿下。”北堂烨接过清酒,双手交握举起。
二人同时一饮而尽。
“希望下一杯酒,是用来恭贺北堂将军凯旋而归的庆功之酒。”
北堂烨神情一整。”借殿下吉言,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上所托!”
“小姐还在房里?”
争香一脸的苦色。”可不是么,早饭也都还没有用,不管怎么劝都不愿意吃。”
“话说回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小姐跟少爷感情这么好,别说小姐了。少爷这么一走,我都觉得怪害怕的”
堆心一巴掌拍在了斗艳的头上。忿忿地道:“呸!成日里就数你最爱瞎说,少爷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用不了多久定会大胜而归的!”
推门声响起,北堂雪疾步行了出去。
斗艳心知说错了话,见北堂雪脸色不快,忙地屈膝跪下,“小姐恕罪,是奴婢胡说八道,口无遮拦!”
北堂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但也没时间再去多问,一边疾步的往门外行去,一边吩咐道:“快去备马!”
堆心顿时会意的应下,“是!”
“时辰不早了,北堂将军该出城了”宦官看了一眼天色,提醒道。
北堂烨微一颔首,朝着慕冬行罢一礼,“微臣告辞了。”
“北堂将军保重。”
北堂烨翻身上马,刚起了鞭子,便听后方传来马蹄声混着一道急切的清越之音“等一等!”
北堂烨回首,见果然是她,欣喜地一笑。
“阿雪,你怎来了?”
北堂雪动作极快的下了马,提裙奔到他身旁,口气尚有些喘,“哥,对不起我昨晚不该闹脾气的。”
北堂烨自马上弯下身子,温暖的大手落在她的头顶,口气一如既往的宠溺,“哥没有怪你。”
北堂雪眼睛一红。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处处小心,做事千万不可冲动,要多听取别人的意见,但也不能事事听信与人,遇事要仔细衡量,不要落了别人的圈套”
“恩,我会的。”
北堂雪一脸正色的说了一堆,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将《孙子兵法》《八阵总述》《美芹十论》《太公兵法》《百战奇略》等一系列的兵法史书、有用的没用的统统塞进北堂烨的脑袋里去。
“恩,我都记着。”
北堂雪总觉着还有什么没说,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怪自己先前在闹脾气,没有将要交代的事情都一一写下来。也省得现在漏下什么重要的话。
“还有,听说有时候打起仗来甚至能打上几天几夜,所以在之前你一定要备足干粮,免得因为体力不支而占了下风。出去之前一定要检查好兵器地图什么的有没有带全,有无纰漏,还要记得。”
周遭有几位听得清的将士发出了低低的笑音,北堂烨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洗耳恭听变成了哭笑不得。
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她,“好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将军,该动身了。”
“恩吩咐下去。启程吧。”北堂烨转回头来,“我这便走了,你也回府去吧。”
北堂雪不住的点头。声音哽咽了起来:“一定要记得我的话。”
“嗯!我都记着!”北堂烨扯出一个笑,扬起了长鞭。
“驾!”
接连不断的马蹄声响起,轰动无比。
北堂烨身着银盔,高大伟岸的背影被偌大的人流掩埋不见。
北堂雪退至一旁,将道路让给奔赴战场的士兵们。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队士兵们的身影也消失在城门前,只留下大片的风沙,和回荡在耳畔的脚步声,马蹄音。
北堂雪觉得眼睛里似被吹进了沙子,又疼又酸。
“有你方才的一番叮嘱,北堂将军定能逢凶化吉。凯旋而归。”
北堂雪微微一怔,转头见是身着朝服的慕冬,刚准备行礼。却被他先一步拦住。
方才太急,竟都没有瞧见他,想起方才自己那语无伦次的“叮嘱”,北堂雪有些窘迫的一笑,“让殿下见笑了”
“本殿一直很好奇。你自幼久居深闺,怎会懂的这么多非寻常女子所能触及之物?”
北堂雪不禁头疼。
只得硬着头皮胡诌道:“臣女不才。自幼便只钟爱杂书,常年下来,便积攒了不少常人未闻的东西。”
慕冬见她神色,自是察觉得到这是敷衍之语。
她偏好杂书他倒是认同,但就她方才跟北堂烨提到的几个作战方针来说,哪里是杂书里能涉及的东西。
她既不想说,他也不会再问。
随行的小太监远远地行了过来,躬身道:“殿下,宫里来人催促了,让殿下快些回宫。”
一边禀报着话,一边却是在拿眼睛偷瞄着北堂雪,是满心的好奇殿下素来话少孤僻,更不会主动上前同人说话,更别说是女子了,这模样清丽的女子,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早些回府。”慕冬淡淡地出声,待北堂雪再抬首之际,他人已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