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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天才凰妃太抢手 > 第175章

第175章

“怎现在才过来。”

亭中有人轻声问道,声音似同溪流之音混为了一体,清响悦耳。

北堂雪看他一眼,踩着黑石进了亭中,方埋怨道:“你只说来后山赏梨花,可这后山这样大。我足足找了半个时辰才寻到这里来。”

骆阳煦轻笑了两声,“那是你笨,这后山虽大,但只有此处有梨林,现下梨花开的这样好,站在远处一眼不瞧见了么?”

北堂雪刚想还嘴,却见他连件氅衣都没穿,一身锦袍显得格外单薄。她即刻皱了眉道:“你怎衣服也不知披一件?等明日见了太阳咱们再来赏这梨花也不迟,夜里风大,还是回去吧。”

骆阳煦正煮着酒,闻言抬头看她。”人家都说梅花雪,梨花月,赏梨花,自然要在月下看才更好。”

北堂雪刚想再劝,却听他抢在前头说道:“我今日觉着还好,不必担心,喝杯酒身子自然就暖了,快坐。”

北堂雪闻言看向他,微微一诧。

骆阳煦的精神竟是许久未见过的好,脸色康润,除却脸颊稍显清瘦,看来是完全不像一个重病缠身之人。

北堂雪却高兴不起来,心底一股惧意油然而生。

她不傻,她知道容面焕发不该是一个重病之人该有的正常模样……

“骆阳煦,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第二件事情,我好歹还是个病者,你这么堂而皇之的变卦食言可不厚道。”说着,他指了指身侧的位置,道:“快坐,赏花吃酒,可是人生一大乐事,活着,便要及时行乐。”

北堂雪近乎僵硬地坐了下来。

骆阳煦斟满了两杯酒。

“这是梨花酿。”

北堂雪闻言将酒盏捧起,轻尝了一口。

入口芬香清淡,入嗓甘醇微辣,入腑则荡出了一股暖暖的热,传至四肢。

“岁月催人老,不改梨花期。”

骆阳煦一饮而尽,单手搭在身后的亭栏上,含笑望着环亭梨花。

一簇簇雪白的梨花挂在枝头,如团团云絮,在月色下泄着如玉的色彩,花枝随风轻动,被吹落的梨花瓣打着旋儿落入溪中,随溪水流动,洁白的花瓣闪着淡芒,如不慎掉入溪水中的星子。

磬香随风飘入亭中,跟梨花酿的香味相接为一体。

北堂雪略微有些失神,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骆阳煦。”

“嗯?”

“不要走,好不好?”她声音满是不安。

“如果你让我抱一抱,我就不走。”骆阳煦没个正经地答道。

忽然。便觉胸前多了一份温暖。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住。

北堂雪斜靠在他胸口,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许走。”

“好。”骆阳煦伸手环住她,“看在你主动投怀送抱的份上,我不走。”

北堂雪鼻子一酸,望着云锦般铺天盖地的梨花,视线逐渐变得氤氲。

“我替你做了个决定。”

骆阳煦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微有些沙哑。

北堂雪尽量克制着声音里的哽咽,问道:“什么决定?”

“一个可以让你重新选择一次的决定。”

北堂雪听得迷糊。却没有了再问下去的打算。

因为她已经克制不住自己过于颤抖的声音了,她担心一开口便会把气氛烘托得悲切起来。

“谢谢你还活着。”骆阳煦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弱,“谢谢你,陪我看梨花。”

北堂雪的眼泪终于一如断了线的珍珠,滑落不止。

她似乎能清晰的感觉到,靠着的这个胸膛,温度在逐渐的减退。

半晌再听不得骆阳煦开口。

周遭寂静的只有溪流的潺潺之音。

北堂雪不敢抬头。

她再顾不得过于颤抖的声音是否会破坏气氛。似试探般的问道:“你很喜欢梨花吗?”

她声音放得很轻,怕惊吓到什么一样。

她屏息等待着。

直到她觉得所有坚持的意识都快崩塌之时,方听骆阳煦低低的声音问道:“你呢,喜欢吗?”

再听到他的声音,北堂雪的泪水流的更凶了。

他还在……

“我不喜欢。”北堂雪答道。

至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

她向来不认为自己迷信,但她此刻却觉得这梨花白的刺眼。

梨花中又有个跟“离”字同音的字。

骆阳煦就笑了声。

好大会儿他才道:“我也。不喜欢……”

北堂雪唇边显现出一个带着颤意的笑,道:“既然你也不喜欢,那下次,我们可以去看梅花,去看桃花,去看桂花……”

没听他应答,她心里一慌,忙又道:“这些你也都不喜欢?那我们可以去看茶花,海棠,紫荆花……好不好?”

然而。却迟迟没有等到回答。

环在她肩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滑落。

她手中握着的半杯酒,尚温。

手心却一片冰凉。

一阵山风吹来,梨枝攒动,数不清的梨花瓣卷落纷扬,铺天盖地一般……

“骆阳煦,下梨花雨了……”

一场春雨洒落。

不再似往年北堂雪记忆里的模样,春日里的雨总是朦朦胧胧的细雨。雾水一般。

这场春雨,出奇的磅礴。

从昨夜开始便没消停过片刻。

身着白色襦裙无任何花纹装饰的女子身形隐现在绿山之中,一把白底儿的油纸伞,上面描了三只黄梅。开的正好。

青山在雨水的洗刷下,满目凝翠。

今日距离骆阳煦离去的日子,刚巧一个月。

按照他生前的交待,葬在了后山。

北堂雪单手撑着伞,在他墓碑前静静的立着。

雨中山,雾中水。

山上雨雾之气较重,纵然撑着伞,也难挡水雾袭人,站的久了,青丝眉发上都沾染上了雾气。

雾气凝聚成水珠,滴打在卷翘的睫毛上,眼睫其重难承,一个眨眼,水珠便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像极了泪。

这不长不短的一段时日下来,她总算接受了骆阳煦离去的事实。

骆阳煦之于她,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意义,在她最彷徨的时候,是他不厌其烦地陪着她,即使不多说,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很懂她。

她总觉得像骆阳煦这样的人,人生断然不该就如此仓促的结束。

他该承接家业,娶一个贤淑美丽的女子,生那么一打孩子。

然后,一辈子就那么过去。

雨幕中,似有人正往此处走来,脚步声极轻,细听之下却略显凌乱。

远远看到撑伞而立的白衣女子的背影,他停下了脚步。

北堂雪似有所查,心陡然一震。

好大会儿,她才缓缓地转过了身去。

百步开外之处,有白衣男子站在雨里,通身都被雨水打湿,却让人觉得好似一座摇晃不止的玉山一般,随时都会崩塌瓦解。

几年没见,他蓄起了短密的胡须,显得越发沉稳冷毅。

北堂雪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人,只一眼,大脑便被抽空。

这些日子来,她对他绝口不提,但却时常会看到他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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