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没有的话,你”北堂雪试探地问道,“你会把我放了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应当会的。”
“那你猜错了。”西明风很不配合的说道。
北堂雪觉得被打击到了。
可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下一刻她便再次发挥了自毁的大无畏精神,孜孜不倦地劝道着西明风。
“我真的是没什么用处。纵然你西宁不缺银子但养着个闲人总说不过去我很懒,脾气不大好,不懂规矩,还极爱捅篓子。有事没事便想生一生事。所以你还不如将我放回去,这样我还能记你一个人情,所谓人在世上走总有犯难的时候,多个朋友就多条路,说不准哪一天我还能帮到你。”
她见西明风听的倒还认真,便赔着笑问道:“你觉得我说的是不是很在理?”
“嗯。”
西明风点点头,正当北堂雪觉得希望的大门缓缓打开之际,又听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可你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想娶你。”
“你放心,我不会拿你来跟卫王谈条件。”西明风似乎还嫌她的震惊不够。再一次的补充道:“我只是想娶你罢了。”
北堂雪觉得她的世界观已经彻底的崩塌了。
纵然现在得知他是西宁的皇帝,但她对他的记忆还俨然停留在西山那个单薄的少年上面。
属于说什么也不会跟她牵扯到男女之情那一类的人。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没有让她觉得不自在,也没有任何羞愤,只觉得,突兀。
无比的突兀。
这时,有内侍行进了殿内,隔着绣梅的屏风禀道:“启禀陛下,大漠使者求见。”
西明风适才起了身来,“方才跟你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你先歇息,得空我便过来看你。”
“等一等!”
待他转了身,北堂雪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的丫鬟堆心,也在这里吗?”
“恩。她没事。”西明风就丢下了这句话,便行了出去。
整整半个月下来,北堂雪都被困在这双宜宫里,别说想办法逃出这层层把守的皇宫了,就是想出这双宜宫的殿门那都是痴人说梦。
换而言之。她现在是被软禁了。
西明风事先有话留给她何时点头嫁他。何时便能恢复自由,到时她想去哪里都可以。
北堂雪心道这不是废话吗。她人都嫁了,全天下都知道她是西宁国君的女人了,试问她还能跑去哪儿?
固然这种逼婚的手段极其没有新意。但毫无疑问,这却是最磨人的法子。
北堂雪绝对相信,依照西明风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他绝对是能关她一辈子的。
北堂雪不安地在房里踱来踱去。
不知道身在边陲的慕冬现在知道不知道她被抓走的事情。
听棋应当是不敢瞒他的。
且不说他能不能查到她现在在西宁,就算是知道了,他现在分身无术,哪里分得出身来救她?
就算能救,她也不愿他以身犯险。
西明风现在只怕是巴不得慕冬过来的,想必已是做好了让他有去无回的准备。
想到这里,北堂雪便没了丝毫想让慕冬过来英雄救美的心思。
她无力的坐下身来,心乱如麻。
“姑娘,这是陛下差人送来的,您看有没有喜欢的挑一挑?”说话的那个模样娇俏的丫鬟,名唤绿乔,极懂眼色很会讨人喜欢,唯一不好的就是“呀!姑娘姑娘,您快来看看,这块南阳玉的成色可真好!还有这对钗”
总是一惊一乍的。
“让他们拿回去。”北堂雪看也不愿看。
这些日子西明风****都会差人过来送东西,吃的用的穿的看的什么都有。
拿人家的手软,北堂雪自是不会收。
绿乔闻言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蓝松石雕镇纸,只得将北堂雪的话传达给了送东西来的宫女。
她转身进了内室,见北堂雪仍旧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还是无法理解。
在她眼里,像陛下这么尊贵的男子,会对一个女子这样好,那这个女子无疑便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又怎会有拒绝的道理呢?
“姑娘。陛下待您这样好,您又为何”绿巧开口问道。
这句话,她憋了足足半个月了。
一直想问,但一直不敢问。
这些日子来下,她多少摸透了北堂雪的脾性,这才敢试着开口相问。
“不是谁对谁好,谁就必须要跟谁在一起。”
“哦。”绿乔挠了挠后脑勺,显然是不大能理解。
北堂雪无意跟她多说,心里始终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令她透不过气来。
这样一天一天的跟他耗下去,总也不是个办法。
时间永远不会因为人们的喜怒而停顿,纵然北堂雪再怎么难熬,一晃眼,两个多月过去了。
外头传来的隐隐蝉鸣,她才恍然发觉已经入夏。
从刚开始的不安和恐惧,到现在她更多的是麻木。
外面的消息进不来,她不知道北堂天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救出来,不知道北堂烨那边的战况如何。
不知道慕冬现在怎么样了。
她更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她现在何处。
如果知道的话,一定很担心吧。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里,这还是第一次同他们分开这么久。
“姑娘,陛下来看您了。”
西明风在她背后站了良久,绿乔见她仍在盯着窗外出神,便上前小声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