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若男搭最后一班车回了家。已经两个星期没回去了,她想去看看家人,特别是父亲,上次出院后就没见过他,不知道恢复得怎样。
父母见她回来,挺高兴,做了许多菜等她吃饭。每一次她回家,父母都会弄许多她爱吃的菜,大抵天下的父母都一样,巴不得将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的儿女,哪怕自己不吃不穿,也要尽量让孩子吃饱穿暖。孩子要是生了病或出了什么事,他们比自己生病,自己出事还要着急,这就是天下父母心。
“若晖,你那个女朋友处得怎样了?”吃饭的时候,若男问自己的弟弟陈若晖,上次回家的时候听母亲讲,别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分手了。”若晖淡淡地说。
她这个弟弟,平时少言寡语,老实又古板,所以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如今也二十六岁了,终身大事还没着落,一直是父母的心头病,背地里不知道托了多少人给他介绍对象,可没回都是无疾而终。
觉察到父母的脸色有些异样,若男转换话题说起了别的事,将这个事情岔了过去。
洗碗的时候,若男才悄悄地问母亲,他们为什么会分手。
母亲叹着气说:“女方要求我们在县里买房,可是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你弟弟又是个实诚人,不会拐弯抹角,结果就谈崩了呗!”
托人介绍的对象就是这样了,双方都是以结婚为目的,物质基础是前提,只差明码标价了。
“这事也急不来的,可能他缘分没到!“若男劝母亲道。
“说是这么说,可是你弟弟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靠他自己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托人介绍又都是要这个条件那个条件的。他那个小厂子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人家女孩子都看不上眼,其实也不能怪他了,他当初成绩也很好的,可是我们没钱供他上大学,只好让他去念中专。”
每每说到这些事,母亲总是一脸感伤,觉得是他们没用,误了若晖的前途。
“若男,你在市里有没有路子?不然可以帮若晖介绍到市里去做事,他能力是有的,缺的是机遇和门路。”
若男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年父母全力供她上高中读大学,轮到若晖就只能去念中专,说起来她似乎也欠了若晖什么,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怨恨过父母和她。说起门路,她倒还真是想到一个人,他应该有不少门路才对,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跟人家开口,毕竟他们还没有熟到这个程度。
可看到母亲期盼的眼神,她又于心不忍。
“我回去找朋友问问吧,你先别跟若晖说,不然到时空欢喜一场,他心里又难过。”
“好,我知道。”母亲立刻显出很开心的样子。
晚上,若男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号码,不知道该不该按下去。怎么开口才好?请他帮忙替她弟弟谋个好点的工作?他会怎么看她呢?会不会觉得她是仗着曾经帮过他母亲,才敢跟他提要求?这也太不好意思了,何况她也不是这样的人。
她是那种宁愿自己吃亏,宁愿自己多干,也不轻易去求别人,给别人增添麻烦的人。可这天下的事不是你自己多做点,多吃点亏就能解决掉的。
比如若晖的工作问题。
默默地盯了那个号码一阵子,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这种事不是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能讲明白的,求人办事应该登门拜访,要不然也该见着面说才是。
第二天是星期六,若男睡到八点才起来。吃过早饭,上街买了点东西,然后去了好朋友罗娟家。
罗娟家里今天有同学聚会,都是中学时经常在一起玩的几个人,若男回来之前就和他们约好的。
罗娟是若男最要好的朋友,两人从初中到高中都是一个班。毕业后也一直有联络,因为工作关系,大家平时也见不上面,只有回家时才能聚聚。
按过门铃,身穿围裙的罗娟开了门。
“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了!”
“是吗?宝宝呢?”若男一边换鞋子一边将手里的玩具和小孩子吃的东西交给罗娟。
“去我婆婆那里了。”罗娟回答。
“我有阵子没见小家伙了,你干嘛把他送你婆婆家去?”正说这话,若男耳中传来一阵哗啦声,她顿了顿,“有人在打麻将?”
“还不是那几个,就好这一口了。”罗娟笑着引若男去书房。
里面四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正打得欢,看到若男,纷纷打了招呼。当中一个男同学站起来问若男,要不要摸两圈,他让位。
若男摆摆手,免了,她可不会那玩意。
“你还是去客厅陪宇轩说说话吧,他一个人坐着呢!”
若男这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刚刚只顾着跟罗娟说话,都没看到他。
曹宇轩看到若男,站了起来:“若男,你回来了?”
若男点点头,叫了曹宇轩一声。
“你们聊,我去厨房了!”罗娟当即转身。
“要不要帮忙啊?”若男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