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有淡薄的神色如夜风之中绽开的花朵,瞧在皇帝眼底,心底跟着一颤,语气却是更为冷硬,“是么宫里种种,你能躲得开么”
卫珏眼泪已到了眼框,却生生地忍住,“皇上,臣妾从未想过躲避,臣妾自被封为常在开始,便想着一心一意地在宫里边呆了下去甚至还想着”
她无语凝咽,似是再也说不下去。
皇帝上前一步,微伸出了手,瞧了瞧屋子里的人,却又把手放下,孙辅全便领了人无声无息地退下,并顺手掩了房门。
“你能这样想便好。”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语调已添了些柔软。
卫珏知道,今日到了这种地步,便要适可而止了,皇帝多疑,略微的举动,便能让他看出端倪来,这样的吊着,让他猜测,便是再好不过的,就是那酿造醇酒的曲子,加一分而太甜,少一分却不够酒味。
她要赢得皇帝的心,便要把握好时机与火侯。
她知道,从此之后,他们之间,便只剩下虚与伪蛇了,晋封为常在的那日,现在想来,她心底里不是没有隐隐的喜悦的,只是那喜悦被她看得清清楚楚的残酷现实所遮掩。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在心底里对皇帝也有了微微的好感,正当这好感如枝蔓般延伸伸展之时,他却亲手将它斩断得干干净净。
她暂时没有办法洗去上次事件那些人泼在她身上的污水,便只能倚靠着皇帝心思的左右摇摆与心软来赢取时间。
如果她的感情能化做护身的利器,她不介意对他施用这项利器。
她抬起头来,眼睫毛颤颤地抖动,似是卑微却神情高洁,“皇上,臣妾没有办法替自己辨解,但臣妾只想让皇上明白,臣妾自被选入宫中之后,虽一开始,臣妾尚有异心,想及臣妾的家势与身份,在宫里头没办法和人相比,只怕没办法生存,臣妾只想到了自己,可臣妾和皇上来往了几次,越到后面,却越发地明白”她目视于他,面颊之上起了层红润,眼眸当中羞意弥漫,“臣妾是属于这宫中的。”
皇帝气息微微有些转粗,眼眸暗暗沉沉,“是么”他再走一步,逼近了她,一把握紧了她的手腕,嘴角噙了些冷笑,“她把朕当成傻子,你也将朕当成傻子了当真以为朕不明白,这帕子上的字是从何而来”
卫珏的眼睛清亮不染一丝杂质,眼神避也不避地望定了他,眼框处泪水慢慢地蓄积,“皇上以为,臣妾真写下了这样的诗句么”
他手一挥,卫珏便站立不稳,一下子跌了落地,膝盖撞在了地板之上,生疼生疼,她忍了痛疼,从地板之上抬起头来,依旧定定地朝他望着,眼泪却终从她眼框里一颗颗地滴下,染得衣襟成了暗色。
皇帝脸上的表情却纹丝不动,只冷冷地道“无论这帕子是不是真的,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朕不希望,此等丑闻,再耳耳相传,引得后宫人心焕散。”
卫珏趴伏于地,“臣妾多谢皇上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