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起,她正包扎着伤口的人是皇帝时,她的手已然伸了过去,拿起了皇帝受伤的手反正拿都拿了,如果不包,倒显得矫情
她不是想着要让皇帝的心略软一些么
卫珏在心底替自己打气。
只是这手帕有点儿不干净,刚刚之前,她拿这手帕抹手上的茶渍了,还没换上块新的不打紧不仔细看,也没人能看得出来。
卫珏一鼓作气地替皇帝缠上了那受伤的手,道“皇上,奴婢包好了,可皇上这手,还得用药才行,孙公公回来之后,便请他替您拿些药膏来,涂上,隔不了几日,便好了。”
她说了一大堆,自觉言语亲切,关怀得不卑不亢,能让最硬的心软上那么一软。
可隔了半晌,她只听见他恩了一声。
如此一来,她便不知道怎么样和他相处下去,只觉时间过得极慢极慢,慢得不得了,孙辅全却叫轿子,怎么还不来
她不由想起刚刚的情形,他看着她,眼底有暗黑的火焰,象是要将她吃掉一般。
单独和他在一起,便让她又倍感压力,她悄悄儿地把脚往后挪去。
皇帝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实忍不住,回过头来,便见她眼睛四处地扫着,那般游离的目光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是又想偏了。
刚刚才有的好心情一下子一扫而光她的手将柔软的帕子缠在他的手掌心处,手指尖的温暖却有意无意地贴在了他的手背,她的衣裳贴着他的那一瞬间,他是那般的平静,只觉岁月静好。
可转眼间,这样的美好便被打破了,她的眼底又出现那样的戒备与警惕。
皇帝此时,很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转过身来,脑中只留着她刚刚包扎伤口的模样,不就够了
他一下子转过身去。
卫珏见他回转过身,倒是略松了一口气,今日之事,她有些想不清楚,很不合逻辑,很不合理,有点儿超出她的计算范围了。
她是个凡事都要求个因果的人。
可今日之事,却太没有因果了。
只能用无缘无故来形容,比如说,皇帝无缘无故来了这里,干什么
无缘无故地,拿话来恐吓她
而他们,无缘无故地,跌倒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情况
更加重要的是,他的喜怒无常,让她见识到了伴君如伴虎的危险。
人人不都说,皇帝喜怒不形于色么让人猜不透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么
可今日这脸,怎么就转得这么的快
当然,卫珏死也不会承认,这都是她惹的。
她只在心底想着,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原来皇帝也这么不可理喻,象个乡下的流氓无赖。
日后只有他一人的时侯,便要避着些。
这个人么,在人前,人模人样的,是个位极至尊的皇帝,在人后可不就是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