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礼气得浑身发抖,堵在秦二太太跟前,一巴掌甩过去,手扬到半空中却被秦二太太冷笑着挡住了:“跟我一个妇道人家动手,老爷也不怕被人笑话了?”
“爷让着你,你别不识好歹!”陆文礼抬手点着秦二太太,铁青着脸,语气极不客气地斥道,“你这是不守妇道,爷一句话就能休了你!你给爷消停点!”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是不如爷养在外头的姘头!”秦二太太眼里压着火气,反身拖住陆文礼,两人一阵撕扯,秦二太太头上钗环散乱,抱着陆文礼不管不顾地嚎开了,“老爷嫌我碍眼就罢了,不过是三尺白绫的事儿。可鸿哥儿才是陆家正儿八经的嫡子嫡孙,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要认陆家的祖宗我就是死了都不会答应……”
秦二太太的哭号声一直传到了陆府外院,陆三太爷皱眉听着院内的声音,面色极为难看,直念“家门不幸”,加快脚步出了大门。
魏平一言不发地跟在陆三太爷身后,在门口处回头望了一眼,脸上全是讽刺,默了一瞬,方朝在马车旁候着的小厮微微点了点头。小厮会意,忙殷勤地扶着陆三太爷上马车,仿佛不经意般摇头嘀咕了起来:“哎,都闹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外头那个姨奶奶跟小少爷能不能进门……”
陆三太爷闻言,眉头皱得更甚,脚步顿了下来,沉声喝道:“主子的事儿也是你能议论的?”
那小厮哆嗦一下,吓得忙往地上跪了下去,抬手就给了自个儿一巴掌,一个劲儿地认错求饶:“小的嘴贱!还请三太爷恕罪!”
“罢了,起来吧。”陆三太爷闭着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回头望着陆府大门出了好一会儿神,才收回视线,失望地摇着头上了马车。
直到午后,陆文礼才脸色阴沉地出了陆府大门,直接往县衙后头的院子里找到陆昱,语气极不客气地斥道:“你想分家直说就是,难不成我这个二叔还能贪了你那点银子?为了这么点小事,竟让上了年纪的长辈大老远跑过来,你这是不敬不孝!”
陆昱脸色平静地听着陆文礼的训斥,眼里渗着层浅淡的笑意,温温和和的,让人看不出半点不悦来。直到陆文礼发了一通火,陆昱才客客气气地让人奉了茶上来,语气里带着三分歉然七分果断,不紧不慢地笑道:“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也怨不得二叔发火。只是我一个小辈,又不通庶务,自然得请族里长辈们看着才好。二叔为我们兄妹操劳了这些年,陆昱感激不尽。这家如何分,但凭二叔安排。有三太爷作见证,外头的人断不会因此误会二叔苛待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