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笑道:“那我必要瞧瞧。”林母又道:“你父亲自会辨明真假。横竖不用你操这一条心。”林珩点点头,又听林母笑道:“我看他帖子上说他外任长宁知县,如今刚好任满,回京述职,等候谋缺上任。这可好了,到底是至亲,这么些年没见,也该好好亲近亲近才是。等会子叫你父亲留他们在家里住几天。”
正在说话间,有个小丫头进来传话:“老爷说深老爷带了家眷来,请老太太命人收拾出一座干净院子来,好教他们歇息。一会子,深太太就带着姑娘进来拜见老太太。”林母笑道:“这可糊涂了不是?收拾院子怎么不去大太太那儿传话?倒传到我这儿来?”那小丫头口齿清脆道:“已经有人去太太处传话了。老爷这是先来请示老太太,该收拾哪座院子好?”
林母想了想:“把外院的春水绿波山房收拾出来给深老爷他们住就很好,那儿刚好有个后门通着街道,他们就是出入也方便些。”正吩咐着话儿,秦氏走了进来,恰好听到这里,忙应道:“我这就派人出去收拾。”一面说着,一面让吴嬷嬷亲自去看着她们打扫房屋、铺陈摆设。然后才问起:“我听得糊里糊涂,竟不知是哪家亲戚?”
林母笑道:“你才来我们家几年?不知道也是有的。”一面把这林深一家的来历说给她听,末了问道:“二太太那里的客还没散吗?派个人去把事情知会一声。”碧山听了,领命匆匆而去。又派秦氏去院门口迎一迎,不要失礼于远客。
林母讲了半日的旧事,有些口渴,正要端起炕桌上放的茶盅,林珩忙拦了,蹙眉道:“这茶也冷了,怎么连倒杯热茶上来都不会?”旁边立着的丫头有些惶恐,忙疾步下去端茶。林母笑道:“偏你经心,便是喝一口冷茶,想来也无妨的。”但心里却甚是熨帖,这玉儿,就是这样谨慎,事事在意,怨不得人要疼他。正想着,就听到帘外远远传来一阵盈盈笑语,如莺声燕啼一般,袅袅动听。
少时,就见秦氏陪着一位三十左右年纪的青年太太并一个十来岁的姑娘走了进来。秦氏笑着对那位太太说道:“深太太,这是咱们家的老祖宗。”林母站起身来,正要迎上去,那太太赶着两步走到林母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恭敬地拜了四拜。林母忙扶起她道:“好孩子,恁多礼了。”那太太眼圈红了,笑道:“侄媳不孝,今日才前来拜会老祖宗。”
林母笑道:“哪里是你的缘故?是咱们路隔得远,来往不便,不然咱们早在一堆儿也很有趣。”那太太笑道:“前些年,老爷进京赶考,原就要来拜会老祖宗,谁知大哥哥出京外任去了,老太太又在姑苏老宅,叫我们撞了个空儿,直至今日才遇着机缘来给老太太请安。”
林母笑道:“好,你们有记挂我的这片心也就足够了。”林母一面让座,又是那太太拉着她养的姑娘拜见,笑道:“这是我们老爷的长女,小名叫芳芸。”那芳芸也给林母行了四拜之礼,又给秦氏行了礼,众人彼此都见过礼,才坐下来说话。林母拉着这芳芸的手,细细看了一回,笑道:“好齐整的孩子。”
又拉着她要她上炕坐了,芳芸再三推辞,那深太太也笑道:“老祖宗也太抬举她了,她什么牌面上的人儿,有那么大的脸儿跟老祖宗同坐?”林母见芳芸拘谨得很,才笑道:“既如此,与你母亲一道坐吧。”这芳芸才下来与她母亲一道坐。芍云带着几个二等丫头手里俱都端着个大红雕漆满金盘子,托着个青花粉底莲子盖碗上来奉茶,一个个悄无声息、进退自如,举止端娴、体态从容,俱是绫罗绸缎裹就,金珠银簪满头,一副世家奢华模样,比寒门小姐还要气派。那深太太望着这群穿红着绿的体面丫鬟,不禁咋舌赞叹。
作者有话要说:废柴作者今天很勤快吧?表扬我吧?收藏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