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凌妙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萧离早就把家底儿交给了自己,心下得意,“男人嘛,要私房做什么呢!”
海棠捂脸,只觉得自家小姐仿佛有些哪里不对的样子。然而,她说的,好像也有那么点儿道理?
木槿端着一盘子凉水灞过的果子,站在外边静静地站立着。半晌,才垂下了眼帘,叫了声小姐,走进了屋子。 却说定北侯府乃是京中新贵,盛宠加身,多少的眼睛盯着。顾琬有孕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消息一传出,不知又有多少人对顾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了——看人家定北侯夫人,二嫁侯门勋贵不说,儿女
都到了娶亲嫁人的年纪,竟然又怀了一胎?听说定北侯欢喜的已经告假在家里,连朝都不上了!
有些想到了承恩公府的,便不免一声叹息。好好儿的公府小姐,偏偏用那样不上台面的手段去挑拨人家夫妻,结果呢?
公府大门都被砸了,就连皇后和二皇子都吃了瓜落,还不知道能不能复宠。
要说这顾琬,也真是命好的无以复加了。
别人尚好,无论羡慕还是嫉妒,也只是叹息一声顾琬的命好的无以复加罢了。唯有武定侯府里,三夫人听了这个消息后,便难掩心中的嫉恨。 她自知家世远远不及顾琬,便是丈夫凌颇,也偶尔会流露出对自己家世低微的失落。然而嫁进凌家十几年,日子过得一向比顾琬滋润快活。隐隐约约的,三太太在心里便总觉的在顾琬面前,自己是有
些居高临下的——饶是你家世再好,容貌再美,嫁妆再丰厚,又能如何呢?没有婆婆的喜欢,丈夫又是那样的花心风流,哪里比得上她和丈夫一心过日子来的畅快?
可是谁能想到,一朝顾琬竟然和离,还有了如今这样的好日子呢? 一想到那日她去见顾琬,想求着顾琬看在妯娌一场的份儿上,将凌嫣带在身边,为她某一门好亲,却被顾琬直言拒绝了,三太太便心下生恨。此刻再听到顾琬有孕,更是咬牙切齿。在屋子里想了想,
便往凌颂跟前去了,只带着讥讽将顾琬有孕的事情讲给了凌颂听。
凌颂的病本就是受不得刺激,再听了这些话,更是怒气攻心。只指着三太太连说了几个你字,便突出了一口鲜血。
他早年流连花丛,虽然也保养,到底亏空了身子,早就是外强中干。这一口气没提上来,竟然就此晕厥过去。
三太太见气晕了凌颂,顿时就慌了心神,四下里看看无人,立刻就跑了。
等到人发现,凌颂已经气绝。
在京城中扬名二十几年的风流玉郎,竟是就这样,丢了性命。 凌肃对这个父亲早就没了什么父子之情,然而得到消息匆匆赶回侯府,见到那个面颊深深凹陷进去,死前依旧双眼圆睁,身上还有这鲜红血迹的男人,就那么毫无生气的躺在临时搭起来的灵床上,却
还是不免心中酸痛。
“命人去查,看父亲过世之前,是谁来过!”
凌颂身上床上的血迹都骗不了人,他便是瘫痪在床,凌肃安排的人对他的照顾也是丝毫不马虎的,绝没有平白无故就吐血的道理。
又安排人在府中各处挂白,安排灵堂,四处报丧,又要上折子报殁,又要请钦天监来算停灵出殡等日期,武定侯府中便忙碌了起来。
“世子,小姐那里?” 老管家想得多,凌颂与顾琬和离的时候,凌妙是跟着顾琬的,后来又到了定北侯府。按照本朝的惯例来说,她已经不算是凌颂的女儿了。但,血缘总是在的,又都在京中,算起来凌颂嫡出的女儿,也
只有凌妙一个。且她又是那样的身份,若是生父过世都不露面,恐怕也是要被人诟病的。 凌肃闭了闭眼,“我去寻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