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便指着海棠开了个玩笑。
海棠一张瓜子脸上瞬时布满了红晕,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方才的泪花儿,看上去更添了几分的妩媚动人,便凌妙身为女子,也看的呆了。
“小姐!”海棠跺脚,“不带这样取笑人的。我都替你急死了!”
这样的彪悍名声,往后可怎么办呢?虽然是有了人家的,可也不好不在意呀!
又恨沈家狡诈,“当天都不死,后来再寻死又是个什么意思?”
“正是这话了。”凌妙双手一拍,晶莹的杏核眼中便闪过了鄙夷。 见海棠木槿,以及靠在门口的清云都好奇地看着自己,便耐心解释道,“且不说是沈蕊先启衅,她的心便已经落了下乘。只说若真的有这么大的气性,当天又如何会被我教训?但凡真拿着家里的名声着想,我出手教训的时候,一头碰死在门口,鲜血淋漓的,才是能够逼死我的方法呀!哦,当时哭哭啼啼被人救了进去,过后见皇上圣断后没占着便宜,便要一条绳子吊死,她到底是在控诉我,还是指责皇
上圣断不明呢?”
海棠目瞪口呆了,木槿抿了抿嘴唇,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倒是清云听了以后,拍手大笑,“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啊,沈家人精明得都傻了。真以为这样能叫我的名声臭大街?以为我在乎么?”
只要凌颢还是定北侯,只要她的未婚夫依旧是翊郡王,真以为京城里的人会唾弃她?往外走动的时候,上赶着说话巴结的人依旧不会少了。
只可惜,承恩公府的人竟然看不明白,叫沈蕊这么折腾,只会让帝王愈发厌恶他们。 果然,皇帝听闻沈蕊寻死觅活,只是冷笑了一声。哪怕后边又有沈皇后跪到了勤政殿外,求他给母亲和妹妹一个公道,皇帝也未曾动容。只问沈皇后:“皇后可否与朕作保,保证沈蕊并未行龌龊之事?
” 沈皇后脸色一变,惨然地摇了摇头。她咬了咬嘴唇,苦笑:“妹妹一片痴心,也只是错付。她心中有怨,有恨,只不过是小女儿家的所为。然我沈家几十年的体面,却都被人折辱。若是从前,陛下……
不会这般的。”
说到后边,她心头忽然就激动起来,昂起头,声音也随之高了起来,“陛下忘了吗,当年您与臣妾说过,无论如何不会负沈家!” 皇帝当年上位,虽然大部分是他殚精竭虑谋划了多年的结果,却也少不得当时身为清流的沈家的鼎力相助。当初,说这话的时候或许是真心,然而二十年过去,他乾坤独断,坐拥天下,那段往事早已
不愿再提起。毕竟,靠着妻族上位的名声也并不那么好听不是?
可惜,沈皇后虽多少知道他的心思,却还是忍不住去揭了这个伤疤。
皇帝的怒火来得比她预想中要大得多。
凤仪宫再次被封,皇后禁足,停中宫笺表。
这消息一出,不但后宫,整个前朝都震动了。
皇后统率六宫,母仪天下,中宫笺表乃是皇后权利的象征。一般而言,当皇后使用中宫笺表,便是皇帝也不能轻易拒绝。停中宫笺表,便意味着,要废后了。
二皇子跪在了勤政殿前整整一日,也没有能够求得皇帝回心转意。相反,还被勒令回皇子府闭门思过。 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