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凌颢与承恩公父子在朝堂上互相弹劾,一个武将一家文臣,掐得不可开交。
沈家在朝中经营多年,人脉盘根错节,自然有不少的附庸者相帮。只不过,这些人尚未来得及出列助沈家父子一臂之力,已经被翊郡王萧离抢在了前边。 萧离挽袖子上阵,坚定地与自己的未来岳父站在同一阵营。他气质如冰似霜,整个儿人周身都泛着杀气,偏生这样高冷的模样后,又是一阵毒的不能更毒的嘴。沈家父子被他喷得当场险些吐血,还是
皇帝看不过去了,含糊了几句,大意不过是沈家有错在先,既然大门已经砸了,着即日按照国公府规制修复便是。
又将沈凌两家以及萧离各自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看似是不偏不倚,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承恩公府这次是吃了大亏。有与沈家不睦的便在心中暗笑,仗着皇后嚣张了这么多年,终于踢在了铁板上。
当然,也有人认为凌家欺人太甚。不过是内宅妇人的阴私而已,哪里用得着砸门打人这样?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承恩公好歹是皇后之父,皇子的外祖父,这样的羞辱,实在是胜于杀人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便传出了沈家二小姐悬梁自尽,被救了下来的消息。据说沈家二小姐被救下来后声声泣血,只说自己叫家族蒙羞,再无颜面活在世间,承恩公府的人吓得不敢离开她,生恐她再
寻短见。承恩公夫人当下就病倒了,卧床不起。
一时之间,定北侯府和翊郡王府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其中最被指摘的,便是凌妙了。
看着弱质纤纤的闺阁少女,却不曾想心肠那般狠辣,竟亲自将沈家小姐的右手废去,这得多么歹毒的心肠?
便是再有不睦,都是闺中少女,也该好歹有个和缓些的法子不是?出手便要废了人,这未免太过心狠。
这些话叫顾琬等人听了自然是气愤不已,便是凌妙身边的丫鬟们侍卫们也都十分的不忿。
“明明是她们先挑事儿,怎么又怪在了咱们小姐的身上来?”海棠气得眼泪都下来了,“难道天底下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凌妙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倒是觉得好笑,“傻丫头,别人说有什么就去说呗,嘴长在了别人的脸上,你还能堵上不成?” “可那也得讲道理啊!”海棠一抹眼睛,就瞧见自家小姐竟然悠悠然地捧着一本书斜斜地倚在软榻上,旁边的小几上摆着两样果子,一盏清茶,月洞窗外一枝怒放的海棠花正伸了进来,花影茶香,说不
出的慵懒,说不出的妩媚,心里头就像被堵了什么东西似的,索性一扭身,坐在了靠背椅上低头做针线。只是,哪里能静下心呢?不过两针下去,就哎呦一声,指头上渗出了血珠儿。
木槿连忙过去看了看,见海棠将手指塞进了嘴里,眼里却有泪光莹然,心下叹了口气,拍了拍海棠的肩膀,“你别担心了,小姐自然有道理的。”
“给我看看。”凌妙也将手里的书扔到了一旁,坐直了身子朝海棠招手,海棠只当没看见,不过去。
“好姐姐啊,给我看看行不?”凌妙笑眯眯的,双手合十。
海棠见她如此无赖,忍不住破涕为笑,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将手伸过去,“喏,看吧。”
凌妙便叹息,“这手多好看哪!还是别做那些了,万一扎坏了,心疼的还不定是谁呢。”
萧离身边的千钧,对海棠早就有那么点儿狼子野心了。 千钧虽然一直在萧离身边,看着跟个贴身侍卫一般无二,其实身上是有着官职的。正经的五品武德将军,在军中手下也是辖着三个千总的人。他尚且不到弱冠,往后在军中前程无量。若是真的对海棠有心,凌妙倒是有意成全的。也不是她自吹,海棠这丫头,生得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好,说一声绝色也不为过了。且她的性子里颇为爽利,不似木槿那般绵软,很有些能够支撑门户的意思呢。且哪怕得
她的重用,又有千钧百般讨好,难得海棠并不焦躁,亦不会仗着这些就轻狂,便更叫凌妙心里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