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言被林泽赶回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叶子言的亲近。
“子言,对不起,但是我现在没办法面对你。我没办法当做不知道卫绶的现状。”
叶子言知道林泽心软,也没有继续纠缠就离开了,只是在离开时说了句话。
“现在伤心,总比被背叛了要好。”
背叛?可是子言,你记忆中的那次背叛,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我不能告诉你,我宁愿,你一直恨着。
叶子言一离开,林泽就瘫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头上挡住眼睛,拒绝光线的侵入。
“林泽,你能听见我的话的,对吗。”虽然是疑问句,说出口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时札知道林泽是能听见他的话的,虽然他掩饰地很好,可是时札能看出来他对叶子言给的灵符的恐惧。
只有灵才会害怕那个灵符。
“带我去找卫绶吧。”时札轻语。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被叶子言那奇异的火焰灼烧地他灵魂受损,受折磨以后的脱力也让他说话轻飘飘的。
林泽没有反应,依旧是那个姿势,平静地像是没有听见时札的话。
“你知道他的,他哭了,对不对?”时札知道,卫绶那偏执的性子,再加上是时札带他走出被他封闭的世界的,卫绶对他的依赖只会超越时札的想象,而不会小于。叶子言的话应该只能让卫绶忘记大半,却不能让他完全忘记。
林泽的手指微微一动。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卫绶,就像你从来不会伤害叶子言一样。”
听见这句话,林泽终于说话了,“你,爱他吗?”
时札没想到林泽会问这样的话,有些怔愣。
“你说,爱是什么?”没有注意时札的反应,林泽自言自语道。
“我怎么做才是对的?”
“我想要把你还给卫绶,可是子言不想这样。”
“我不能,成为子言的负担。”
“毕竟我曾经那么……”
林泽的话忽然顿住,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再往下说。
“曾经什么?”时札忍不住问。
林泽忽的放下手,站起身,冷淡的话随即出口,“我不会放你走的。”
时札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连忙叫住林泽走向卧室的脚步。
“如果离开那么久的是你,你会想要回到叶子言的身边吗?”
林泽的脚步倏地一顿,再也迈不出一步。
时札见此,再接再厉道:“如果失去了你那么久,叶子言还会好好的吗?”
“我……”林泽迟疑地开口,马上被时札下一句话顶了回去。
“我会死,卫绶,也会死。”
林泽的身体一震,转身看着时札,眼神复杂。
***
林泽再去卫绶的病房时,卫绶变得更加憔悴,双眼呆呆的,比上次病得更加严重了。
他的舅妈和一个男生正守在他病床前劝他喝粥,那个男生他认识,在学校里很有名,好像是叫……对了,是舒宜年。
舒宜年的脸色很难看,看见他来了,有些诧异,但还是站起身对他叫了声“林医生”以后就扭头向李珍说:“阿姨,我改天再来吧。”
李珍客气地把他送到病房门口,才对着林泽勉强一笑,招呼林泽坐下,林泽微微摇头。
李珍见此也没坚持,又坐回床边,拿着粥为难地看着卫绶。
林泽转头看向卫绶,那副憔悴的样子让他着实不忍心。
“卫绶,你……还好吗?”小心翼翼地开口,林泽看着卫绶的样子,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多余。
卫绶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转一下。
李珍看得心酸,忍不住掩住嘴红着眼哽咽地说:“那个脏东西到底对我们小绶做了什么……”
一直呆呆地像个木偶一样的卫绶忽然动了,抬手挥开李珍手里的粥,对着李珍喊:“他不是脏东西!”
李珍避之不及,被粥撒到了身上,站起身不知道该怎么办,显然是被卫绶的反应吓到了。
林泽见此,忙对李珍说:“正巧我想和卫绶说些话,您先去卫生间收拾一下吧。”
李珍感激地看了眼林泽:“哎,谢谢林医生,小绶就先交给你了,我去去就来。”说着就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
目送李珍离开,林泽坐在床边,对着再次恢复成原先死气沉沉的模样的卫绶说道:“卫绶,你还想见到那个玩偶吗?”
听到“玩偶”两字,卫绶终于有了动静。
僵硬地转动自己的脖子,控制自己因为许久不动而有些呆滞的身体,紧紧地盯着林泽,看着他的嘴唇,期待其中会吐出让他欢喜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