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吩咐丫鬟将女儿抱进内院,前堂内只剩下杨明和商辂二人以及两名侍侯的丫鬟。
见杨明翘着腿一派悠闲地品着茶水,商辂也坐下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第一口茶水刚入口,商辂忽然“噗”地一声喷了出来,接着抖索着白胡子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指颤颤指着杨明。
杨明被商辂的反应吓到了,有些莫名其貌的静静瞧了半晌,苦笑道“商老大人的反应有些别致啊难道中了含笑半步癫”
商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杨明道“老夫这是在笑你这势利性子,老夫登门时你一脸喜意,直到老夫拿出一个二两重的小银锁,你的脸色比茅坑的石头还臭,杨明啊杨明,朝臣人人皆谓你为斯文败类,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老夫看来,你倒是个真小人。”
伪君子和真小人自然都不是什么好话,杨明难得地老脸一红,揉了揉脸喃喃道“难道我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商辂仍在大笑“若非老夫是当朝大学士,恐怕你早已端茶送客了吧”
杨明斜睨了他一眼,他发现跟商辂越熟悉,老头儿看起来就越不像好人。
杨明叹了口气,道“据说唐朝时有个很出名的典故,有位云南的使节奉当地国王之命送一只天鹅入长安送给唐皇,半路上天鹅飞了,使节又气又怕,最后没办法,只送了几根鹅毛给唐皇,另外还题了一首歪诗,诗的最后一句是礼轻情意重,千里送鹅毛”
商辂笑道“哦你的意思是,老夫送个小银锁也算是礼轻情意重”
杨明叹道“老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那送礼的真不要脸”
商辂又哈哈大笑起来,顺手从怀里又摸出个分量不小的金锁递给杨明,道“拿去,给孩子戴上,老夫再不拿出来,不知会被你损得何等不堪了。”
杨明飞快接过金锁,放在手里掂了掂,顿时眉开眼笑,朝堂外扬声道“来人,把老大人的茶水换了,换龙井贡茶”
待遇提高了,连茶都香浓了许多。
商辂慢慢啜了口茶水,目注杨明道“外面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你好像一点都不急”
杨明叹道“急有什么用如今京师的事态不算我所能无法掌控了。”
商辂一双睿智的双眼仿佛看穿了迷雾“此案的背后,是你和汪直之争吧”
“对。”
商辂有些激动“老夫听说了,荆襄剿匪这汪直纯粹是瞎指挥,闹到如此严重,后来你指挥了战事,虽然是打胜了,可是却让汪直颜面扫地,如今老夫已经接到风声,汪直决议插手厂卫的争斗之中,与你斗斗法了,事情已是图穷匕见之际了,你可知道”
“这汪直行事,简直是步步杀机。”目光一转,商辂期待地看着杨明“你待如何应对”
杨明淡淡道“诛除汪直,危局自解。”
商辂两眼一亮,神情激动起来“好小子,你果然要诛汪直”
说着商辂站起身,在前堂内搓着手兴奋地来回踱步,随即身形一定,压低了声音道“汪直也深得陛下信任,我们自然是不希望再多出来一个厂卫,事关许多人的身家性命,你可有把握”
“没把握。”
“你是如何谋划的说出来老夫给你参详一二。”
“找个高手一刀捅死汪直,然后跑路。”
商辂“”
杨明眨眨眼“是不是有点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