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鸟铳手准备”正在这个时候,唐四忽然一声大喝,正在谷口厮杀的锦衣卫士卒急忙退了下来,就见到一排鸟铳手已经准备就位,一排半蹲在地上,后面是一排弓箭手。
这些弓箭手不但箭无虚发,而且射速奇快,寻常士卒射出一箭的功夫,他们至少射得出五六箭,有这样十余条大汉守在谷口,不亚于七八十名神射手联手阻敌,一时扑到谷口的马贼惨叫连连,纷纷倒地毙命。
鸟铳的准头和威力更大,只是装填速度太慢,但是一排鸟铳手射击完之后就立马从空挡退了下去,另一排鸟铳手急忙补了上来。
刺客们见了谷口锦衣卫这般声威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停止进攻,只令手下开弓对射,一时箭雨往来,都对对方产生了压制,鲁青峰见状忙令盾牌手护着两位钦差退出了险地。
这个时候,锦衣卫已经站住了阵脚,一见对面的刺客被鸟铳弓箭射杀了大半,人数并没有自己多,胆子瞬间大了起来,杨明举起长剑大声道,“骑兵冲锋步兵跟上,长枪手压阵,给我冲”
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支新生的部队已一比三的比例歼灭来犯之敌
当危险离去,人们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他们麻木的神经才苏醒过来,还有许多受了伤的士兵在痛苦地呻吟着。
幸存的锦衣卫士兵守在外围,他们默默的为战友包扎好伤口,解下自己伤痕累累的甲胄,强撑着疲倦之极的身子寻些树枝野草来生火造饭,红红的火光映着他们的脸庞,那脸上一片茫然,这些远比普通人要坚强的多的战士,也不知道他们明天还要迎来多少敌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活着返回京师。
这是一次阴谋,大大的阴谋,压抑,到处都是一片压抑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来。杨明脚步沉重地走在他们中间,甚至不敢多看他们一眼,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刽子手,如果不是他的主意,这些军士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如果不是他的主意。这些士兵不会糊里糊涂打几场烂仗死在这儿。
树林中,一座刚刚搭好的简陋帐篷,鲁青峰坐在柔软的青草堆上痴痴的发怔“好险啊,想不到此刻竟然扮成商队堵截,亏得杨大人看出了破绽,要不然”
想起那凶狠的一箭,唐四余悸未消地摸了摸额头,他的额头划出了一道血痕,那是三楞箭簇贴着头皮向上飞去时划破的,此时碰触还有些疼痛。
杨明心乱如麻,正暗暗思忖着,一个侍卫端着碗水走进来“大人,先喝口水吧,饭一会儿就好。”
杨明这才感觉到又渴又饿,他连忙站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接过水碗。那名亲兵又悄悄退了下去。
他抿了口热水润润喉咙,正考虑明天的行动,“为今之计,只有弃旱路而走水路了。”
河水滔滔,浩渺的天际,一行大雁翩然而过。两岸的平原上,庄稼已经开始成熟,辛勤的农民赤着晒的黝黑的脊梁在地里挥舞着镰刀,汗珠儿一颗颗摔在肥沃的土地上。
徐风吹过,泛着白鳞鳞的浪花儿的河面上,传来一阵阵豪放的歌声,渔夫欢笑着将网儿撒进水里。
大运河北抵京师,南至杭州,但是因为沿途河流流向不定,这条大运河并非直贯南北,而是连贯各地河流的航行水系,一路下来,弯弯曲曲的时而向南时而向东。
一艘船体漆成红色的单桅快船正逆流而上,船速极快。这是一艘驿舟,可载人六十上下,同时有货舱可乘载重要物品。这种驿船顺风使帆,逆风使桨,船上备有八到十二枝长桨,民间俗称蜈蚣快艇。
水面上但凡有渔船、商舟见了这红色的传驿快船,都赶紧的避到一边。官府的规矩,河上航行,任何船只皆对传驿快船必须回避让出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