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杨镇抚接旨吧。”这公公脸色稍缓。
杨明急忙从床上翻起身来,痛处牵扯,脸一抽一抽的,甚为难受,“微臣接旨。”
“杂家倒是忘记了,皇上说了,杨镇抚伤口未愈,不用跪接。”杨明一头冷汗,这死太监完全是公报私仇。
“还有,锦衣镇抚杨明,允文允武,知进退,懂礼仪,明是非,悉荣耻,封御前行走,即着宫中学礼,三日之后,随朕坐朝,殿上当值。”
“微臣领旨。”
皇上下旨,礼部自然奉行不渝,礼部尚书、侍郎左右侍郎匆匆开了个碰头会,揣摩着成化的心意,便匆匆赶去国子监传礼部命令了。
监丞、教谕们汇合了全校学生和外国留学生共计八千多人,站在宽敞的空地上,听着礼部右侍郎抑扬顿挫地向全校师生宣布学规教条“各堂教官所以表仪诸生,必躬修理度,率先勤慎,勿惰训诲,使后学有所成就,斯为称职。”
“从即日起,诸生每三日一背书,日读御制大诰及本经四书各一百字,熟记文词,精解理义,或有疑难,则廉慕质问,务求明白。不许凌慢师长。若疑问未通,阙疑勿辨,升堂背书,必依班次序立以俟,不许逾越。”
“每月作本经四书义各二道,诏诰、章表、策论、判语、内科二道。每日习仿书一幅,至少二百字,以羲、献、智、永、欧、虞、颜、柳等帖为法,各专一家,必务端楷。”
“旦暮升堂,必衣冠严整,步趋中节,坐堂必礼貌庄严,恭勤诵读,不得脱巾解衣。往业别班会馔,必敬恭饮食,不得喧哗。朔望随班谒庙毕,方许与假出近处游访,不得放肆醉饮,颠倒街巷及与人争斗,有伤风教。其余时间,一概不得离开国子监。”
“一应事务,必先告本班教官,令堂长率领升堂,告于祭酒,可否行之。若有疾病无妻子者,养病房调治,每夜必在监宿歇。虽在诸司办事者,亦必回监,并不许群聚酣饮。遇有选人除授及差遣办事,从祭酒公选差遣,违者治罪。祭酒、监丞、教谕,每日唱名查人,每晚宿舍查岗,但有无故擅离者,一概退回故乡”
这里在给学子讲班规,与此同时,杨明也接到了命令,他的官儿不小,也不大,不大不小的官就用不着皇帝亲自下旨,皇帝一个调令,调知了五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再通知锦衣卫都指挥使司,杨明家里就欢天喜地的迎来了一道盖着鲜红的五军都督府关防大印的任职文书,杨明依旧是锦衣卫镇抚,只是加了个御前行走,北镇抚司的大小事宜就有万通亲自处理了。
锦衣卫本来就是天子亲军,不仅担负着侦查,哨探,缉拿的任务,还是皇帝的护卫亲军,加上了一个御前行走,听着就好牛叉。
至于这官儿是干什么的,御前行走还不知道,所以要去国子监学一应的礼仪规矩。
今天杨明第一天上班。
准确地说,是正式上岗前的第一天培训。
杨明骑在白马上,穿着大红的飞鱼服,交领右衽,阔袖束腰,前袖后背、两肩通袖及膝澜处彩织飞鱼、飞云、海浪、红崖,在夕阳下金光闪闪,一眼望去,极似蟒袍。腰佩绣春刀,挂穿宫腰牌,头上一顶乌纱。
帅,帅呆了。
躲在茶楼里的林奴儿凭栏而望,满眼小星星,原来明朝的小姑娘也有迷恋兵哥哥的。
郭玉璇吃味不已,冷哼一声道“不就是换了身衣裳吗人还是那个人,有什么好看的。”
经过三天的短暂培训,杨明对自己的站位、走位,上朝的程序总算是掌握了,今天是他第一次随朝伴驾。杨明站在御座左侧,按刀挺立,旁边是一个十一二岁眉清目秀的小黄门执着拂尘。
往常,文武百官上朝,根本不会注意那些武士和太监,但是这一次不同,他们已经知道杨明做了御前行走,几乎每一个上朝的人,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不管是哪一派系的人,都要着意地看他一眼。
这些都是跺跺脚四方乱颤的大人物,任何一个都可以高高凌驾于杨明之上,但是在这里,在金鸾殿上,却只有一个权力核心,那就是朱见深,站在他的旁边,来自于其他人的威慑,似乎全不存在了。
杨明站的位置,以前的建文帝跟着朱元璋听政的时候也站过,杨明一般不负责站岗,一般他只需要安排一下值班站位就是了,但是这个位置非皇亲国戚、功臣子弟不能担任的角色,所以他只有到了这种正式场合才站班。现在站在御座其余三角的三个侍卫,同样都是皇亲国戚,杨明能得到这个位置,能站到最前边来,只是因为朱见深想要向臣子们示威,这个人,你们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