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转过胡同拐角的昏暗处,有两个木偶一样的身影正扭打成一团。我定睛细看,没错,就是大宝和绢子他俩。当时,一股热气直冲我脑门,我大声喝道:”大宝——快住手,咱北京爷们没有打女人的,有话好好说,打老婆算什么!”
他们在我的制止下停止了厮打,我才注意到两人都已面sè狰狞,绢子满脸泪痕,气喘嘘嘘:”我本以为请来这么多朋友能拉你一把,让你收收心,别再野下去了,看来是没指望了。”说完,她疲惫不堪地转身就要走。
我示意大宝快去陪个不是,可他象只不肯服输的公ji一样拧着脖子作垂死挣扎。看着绢子步履沉重地渐行渐远,我恨铁不成钢地跺脚道:”你就作吧,你!”然后,紧追两步对绢子说:”绢子,先回去消消气儿,我看这小子是喝高了,我来帮他醒醒酒,保证今儿晚上让他连滚带爬地回去,对着你磕头作揖,下半辈子心甘情愿当牛做马。”
绢子勉强苦笑低声谢我:”不用费心了,还是让他给别人当牛做马去吧!今天的结果,我早料到了,就算大家陪我们吃了一顿散伙饭。他们俩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女孩还约我出来谈过,我们三个,谈也谈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今天我本想通过你们做最后的争取,没想到却成了最后的晚餐。这种日子我过得够够的了——受得了悲剧,受不了闹剧;受得了伤心,受不了恶心。谢谢你了,原本最不该打扰你,这么晚了,家里还有孩子,你也快回去吧,别趟这混水了,不值当。”
我一听绢子出人意料的清醒和冷静,还真不知道拿什么迷魂药来安慰她了,我是眼见着他俩从”相敬如宾”到”相敬如冰”再到”相敬如兵”的。人家绢子一点错儿没有,现在的女孩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实属不易堪称忍辱负重了,于是,我感同身受地顺着她说:”行呀,我不知道这小子这么混,今儿既然让我赶上了,我就得教训教训他,教教他爷们儿该怎样做,你就等着情好吧!”我目送着绢子朝吃饭的地儿走去,才放心地回去找大宝。
”说说吧,怎么回事?那妞儿一看就不是善茬儿,你招惹谁不行呀,你招她?就为了那么个妞儿,你连家都不要了?玩得有点过吧,值当吗你?”
”我就不是结婚的那块料,我就是受不了那份平庸。”他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