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
消息传来,民怨沸腾。苏杭周边小镇多遭倭寇劫杀yín掠,报案声此起彼伏。
韩知府开始做准备,以应付可能的突发事件。
这天上午,孟蠡刚从吕静房里出来,侍女禀报:“韩知府有急事求见”
孟蠡忙到客厅。韩知府已在那儿转了无数个圈。
“王爷,这是公文,还有给您的圣旨”
孟蠡展开公文,看两行,顿时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住,侍女们忙上前左右搀扶。
韩知府道:“王爷,朝廷恐将又血雨腥风了。您可得保重身体啊”跪下流泪不止。
“关你何事?”孟蠡脸色苍白。
韩知府一愣,颤声道:“八王爷于我有知遇之恩,今惨遭毒手,岂不哀痛。贤王已逝,国计问谁?巢已倾覆,完卵安存?吾辈将死无葬身之所矣!”
“何出此言?你不要危言耸听”孟蠡惊愕不已。
“吴王可能不知,朝廷中多有弹劾下官谄媚吴王,假公济私,狐假虎威,拒不服从朝廷旨意,幸有八王爷从中斡旋,方免追究。今大树倒了……”
“什么朝廷旨意,你敢不听?”孟蠡警觉道。
“加税。开矿、捕鱼、作坊、买卖,还有通倭牟利,都得加税,这样做,将致民怨沸腾啊”韩知府顿首而告。
“通倭牟利?”孟蠡震惊,“那最多找通倭的人加税,难道人人通倭?”
“是啊。可下官没法说。如果直言,朝廷就要下官查出通倭的人。牵连何其广也,连王爷您也难撇清!”
“什么?”
“有人怀疑王爷家产业可能伴有海贸。”
“放屁”孟蠡怒不可遏,“叫他来查”
“不能查。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总能找到来往证据。那么多客商,你知道哪个与倭寇有过来往?既便一个没有,重刑之下,编也要编出来。”
孟蠡无话可说。
“王爷,您多保重。只要有您在,下官死就死了,无关大局”韩知府退出去了。
“唉何至于此!”孟蠡要喊他回来,晚了。
心乱如麻。早上吕静甜美的**,变得记不清,没有活力。
公文、圣旨再不想看,王爷一家、王羽都死了,还看什么圣旨!
孟蠡道:“请徐先生来议事”
侍女道:“徐先生昨天到湖州去了,一夜未回。”
“刘知府呢?”
“刘知府和徐先生在一起”
“岂有此理”孟蠡气得心疼,可,不该气的。
脉博突突跳动,孟蠡坐不住,忙出客厅,想回去睡会儿,静一静。
迎面又撞见菁菁,这个扫把星!孟蠡恨得咬牙。偏她还笑,笑得羞涩动人,俏乳迷臀。
我要奸了你!
孟蠡下面竖起,把自己激得打了个寒颤,液体沽沽流出,虚火烧赤了双颊。
天呐!这迷人的狐狸精。美无罪,是自己心智疯魔。
孟蠡夹着腿绕道走了。眼角里是菁菁先奇怪后火红的脸。
一百七十
独自在房间睡了一上午。头晕。
王羽、王爷的面容模糊地在脑际出没。近一年,我都没去看他们,如今死了,再也看不到他们红润活着的笑脸,爽朗的笑声。
留下我孤身一人!在这个世上。
天阴沉沉的。如果没有这个死讯,说不定我还在吕静怀里,浓云也会在爱的欢乐中散开,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我是可以的。纵横天下,所向无敌。即刻杀向京城,找出元凶,管他是谁,一掌毙命。可我还有更爱的人,阮香、丰蕊、玉嫣、封莹,有孕在身。
等。
终有那么一天。只是何其漫长!
可现在做什么?
无所事事,噩耗就会侵入,折磨你的心。
得找个事做,做什么?什么也阻挡不了悲,除了爱…疯狂的爱。忘记一切。
孟蠡叫侍女:“去,把菁菁找来”
脚步声走了。孟蠡的心开始跳,跳到闭眼。
门“吱”一声开了,细而娇的声音道:“王爷叫我?”
孟蠡犹豫,心狂跳,难熬。最后横下心来,道:“关门”
菁菁关了门。
“过来”
菁菁哆哆嗦嗦走近。头低着,难掩俏丽容颜。
孟蠡一把把她抱上床,拉好帷帐。自己先脱了,一丝不挂。
不是,还有一样挂着,那个大的玩意儿。
“你不嫌冷啊?脱得这么光溜溜的”菁菁嗔怪道。像温柔的妻子,关切地注视。
从上身往下看,不久就看到他的宝贝儿,终于脸红,闭了眼。
孟蠡听到她的心跳……还有羞着的、颤颤的爱和……许可。
同意。
我喜欢你,同意你抱我,共赴巫山。
………………………………………………………
新人就是不一样。孟蠡把阮香都忘了。
中饭也不吃,睡到晚上。
那些女人,你们怎么不管的?
随遇而安。真爱,无限自由。
孟蠡再不用绕道行驶了。
“我爱你,宝贝疙瘩”孟蠡。
“我爱你,宝贝夫君”
………………………………………………………
“王爷”徐卫、刘知府在殿外恭候道。
孟蠡跨步进去,两人随后步入,坐下。早不用客套。
“看看公文和圣旨”孟蠡道。侍女递到二人手中。
“啊?王爷崩逝了!”刘知府惊呼。
“总会有这么一天”徐卫模棱两可,叹息道。
“圣旨说什么?”孟蠡问。
“嗯?怎么,王爷没看?”徐卫惊奇。
“看什么!想必是要我进京。”
“正是。王爷怎知道?”
“他要我给他擦屁股。恶心之极”孟蠡怒骂。
“不光是擦屁股,还得扶他起身”徐卫道。
……
“会是谁杀了王爷?难道是皇上?”刘知府疑惑。
“怎么可能。若是皇上,他不怕吴王要他的命?”徐卫道。
“要他的命又如何?谁来继承皇位?吴王就不顾忌拭君恶名?”刘知府争辩道。
“同样,皇上就不怕天下人议论?若真是他,吴王所为正合民意”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所为,欲挑起吴王和皇上的矛盾?”
这个,徐卫就无法回答了。两人看孟蠡。
“谁杀了王爷,那要看有什么目的。敢对王爷下手,而不顾忌本王,能有谁?”
“绝对不是皇上”刘知府也同意道。
“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孟蠡沉思着。
“不然,何必要吴王您千里迢迢赶赴京城?”徐卫接口道,“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不会查么?才出事没几天就急着请王爷进京,想必察觉到什么,非吴王亲临不能解决。”
“会不会想对吴王不利呢?”刘知府提出另一种可能。
徐卫大惊,这想法可从来没想过,也犹疑不定了,唯有请王爷自己裁决。
“圣旨是怎么写的?”孟蠡忽然问道。
“就一行字。请吴王尽快进京,查清八王爷被害一案”
“是命,还是请?”
徐刘二人忙展开细看,道:“是请,不是命”
“这不是他一贯口气嘛”孟蠡道。
徐刘二人面面相觑,道:“王爷,确实如此,这是皇上亲笔,还特地将原来的命字圈掉,改写成了请字”
“如此说来,他不会是真凶。”孟蠡道,“这圣旨不是密旨,是韩知府送来的。因而,也不会是什么圈套。若他杀了八王爷,再设计害我,天下人尽知,怎么收场?再说,想害本王,他还没那个本事。请我去,是怕我不去,看他笑话。能杀八王爷,而不经过皇上,此人真是胆大妄为,皇上岂不自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先查,毁了证据不说,本王也不会相信,所以干脆由本王亲自出马,他也好摆脱干系。”
“王爷圣明”
“既便如此,王爷,还是等一等,不可冒然进京”徐卫道。
“嗯?”
“您就是今天去,也得十几天到。谁知道证据毁没毁?不如晚去,看不去会有什么反应,等个十天半个月,摸清各方面情况,妥为布置,谋定而后动,确保万无一失。”
“好,先生果然沉得住气。本王也有此意。且等夫人们生产了再去。”顿一顿,又道:“严松现在做什么?”
“严松?王爷怎么问起他?”二人不解。
“往后,你们要多多留意政情,最好暗中网罗一些人,学一学锦衣卫”
“在下早就有此意,但是没…”徐卫住了口。
“钱?钱是要有的,但不能多。要找有志之士,不要找流氓无赖,那些人,只认钱,摇摆不定,会坏大事。”
“是。”
“钱,你们自己想办法。一切与本王无关”
徐刘二人警醒。
“若严松已做了丞相…会怎么样?”
刘知府道:“那他又何必呢?”
徐卫道:“就未做丞相,他也不敢。”
“不是这意思,若他现在是丞相,会对本王什么态度?”
“………”徐卫二人说不出话了。
一百七十一
晚上,菁菁要和秋香吕静睡。
孟蠡到阮香房里,陪三个女儿玩笑、讲故事,哄着睡了,送到紫嫣房里。仍回来,和四个大肚子共眠。
亲了四个隆起的肚皮,听了会儿。盖上被子,坐床上说话。
“这回生的取什么名字呢?”孟蠡笑道。
“前面叫孟香、小香,这回叫小小香、小小小香”丰蕊笑道。
“土包子,想的这名字。”阮香也笑道。
“前面就两女儿嘛。好记”孟蠡道。
“真不知道你还想娶几个女人,生了孩子都没法起名字。人家的孩子都是什么辈什么辈的,你这里不知字够不够用呢。”玉嫣撇嘴道。
“让他娶好了,总有一天噎死他。”阮香道。都笑。
“把冷香、艾香娶到手就圆满了。十二金钗,不过分吧?”孟蠡老实道。
“十二?哪十二?”封莹问。
“你们九个,菁菁。有十个了”
“那秋香、吕静呢?比我们又不差。”
“两个如夫人,不更让人疼。要不,就到此为止?”
“你舍得冷香两个?生来的花痴,见一个爱一个。”阮香道。
“也没有啊。这边一百多侍女呢,美的少?”孟蠡讪讪笑道。
“既然觉得美,为什么把人家往外赶呢?”
“不好厚此薄彼。人也太多。十个侍女还服侍得过来”孟蠡脸厚起来笑。
“真的?那我选十个好的。你别后悔。”
“后悔也不后悔。”孟蠡认真道。
“怎么后悔又不后悔?”
“男女之欢有什么难割舍。若放出去都能过得好,连吕静秋香两个也放出去了。”
都听懂了。
丰蕊笑道:“把我们也放出去得了。只留柳姐和香儿”
“那可舍不得”孟蠡笑。
“为什么秋香两个就舍得放出去?”
“她们两个那时和侍女一样,人家不说我好色偏心?”
“呸!侍女当中也有和她们差不多的。你娶她两个,哪就好色了?就算如此,你怎么现在又变了卦呢?”
“还不是你们有心?”孟蠡理屈词穷,强说道。
“呸,我们有心,也是因为知道你将来会后悔。这两个是单独的,不比那一百个有伴儿,性情又最好。你将来不后悔?”
“嗯,现在想想还真是。我亲亲,还是老婆疼人”
大肚子不好动,只得让他亲了。
“好色的东西,说什么十二金钗,没二三十个满足不了你。随你娶,超过三十个,我们都走。”阮香道。
“我哪要那么多。哎那你为什么要把侍女们都留下来呢?”
“你是王爷,给你撑个面子。只要你有本事把府里都服侍过来,我们还不随你,反正累的不是我们”
“那我可真都收了”孟蠡笑着钻进被窝。
“你收,好,到时别抱怨,铁杵怎磨成了绣花针?”
连阮香自己也笑了。
次日早,孟蠡忽想起一事,郑重道:“香儿,闲着也是闲着,叫秋香、吕静、菁菁、凝菡、还有娘娘,都练练武功吧。”
“还要你说,早练了。晓婧这两天迷上这个了。你去教教?”
孟蠡本想拒绝,到底关心,就往晓婧处来。
十二个侍女都在,晓婧见他,羞得脸通红。孟蠡道:“娘娘,练武功没有?”
“练了”
“我教教你。你可得认真学,防身健体,不是说着玩的。”
“嗯”
孟蠡运功默察她进度,还好。就隔空打通经脉,输了真气,又问:“心法会了?”
“会了”
“好,早晚各练一次,不要偷懒。”
“嗯”
孟蠡出去了。
一百七十二
新任杭州知府徐明前来拜见。孟蠡吃了一惊。
“韩知府呢?”
“王爷,他被押往京城了。”
“他犯什么事了?”孟蠡睥睨着。
“王爷,两个月前,杭州争贡事件,他处理不当,放杀人的日本贡使宗设走了,又杀了另一贡使。有损朝廷威严,圣旨叫拿京问罪。”
“多大的罪呢?”
“王爷,这可说不准,要看都察院怎么判了。轻则免官,重则处死。”徐明面露淡然神色。
“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处理?”
“王爷,这种事哪是知府能做主的?就是王爷,也得等圣上旨意。”徐明五十多岁,豆眼精亮,笑道。
“本王问的是你怎么处理。本王怎么处理用得着你教?”
“是,下官失言,该打”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低头做严肃状。
“听说,你的启蒙恩师是严松?”
“啊?王爷,这个你怎么知道?”徐明吃了一惊,没了嬉皮笑脸。看着孟蠡。
“严松没教你官仪么?”
“官仪?”徐明一时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