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出口,便觉严豫的目光在他与展宁的手上扫了扫,那目光微微带刺,严豫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阿恪又怎么会在此?”
严恪回头望了眼床上的展宁,“展大人今日遇了刺客,不慎中了箭,我送她来医馆。”
对展宁遇袭的事情,严豫来的路上便听连安说过,他眼下在意的,是展宁的伤势,“她的情况怎么样?”
严恪如今已经能够确定,他这位堂兄的到来,是为了展宁。但他好像从未听林辉白提及,展宁与严豫之间,有过什么交集?
不过严恪随即又觉得有些讽刺可笑,就是展宁未死这件事,林辉白也不曾知晓,还要为对方守志三年,别旁的事情,他不知道,也不奇怪。
他突然开始好奇,在展宁身上,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她所盘算的是些什么?她将手伸向汝阳王府,贪图的又是什么?
严恪心头想着,面上却不显。只边将刘大夫所言转述给了严豫,边观察着严豫的神色。
严豫听完,神色并无异常,只扫了眼他身上血迹,冷声道:“你今日也受了累,且先回王府收拾一下,养养精神。展大人这里便交给我,我来守着她。”
严豫说这话的语气绝非商量,而是吩咐。
严恪听他话里意思,与展宁很是熟悉。他对两人的关系不由更多了些猜测。他试探道:“我瞧展大人已经恢复了些意识,不如将她送回侯府?”
严豫闻言皱眉深深看他一眼,眼中几许冷意转瞬即逝,但严恪并未看漏,显然严豫对于他的“多管闲事”,并不太高兴。
“阿恪尽管放心把展大人交给我便是。”
严豫说完,径自走到展宁床前,在床沿坐下。他轻托起展宁抓着严恪的那只手,将展宁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让严恪抽回了手。
展宁手里抓了个空,昏睡中仍显得有些不安,小声嗫喏了一句,又要伸手去抓。这一次,却被严豫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严豫的动作其实放得很轻柔,尽量没有弄疼展宁,但他这举动,却隐隐带着种宣誓主权的霸道。
严恪瞧得心疑,再想起从去年以来,景帝几次要给严豫指婚,倒都被严豫推脱掉。平素燕京之中,也有不少女子对他这位堂兄倾心,可严豫少有对哪家姑娘假以辞色,何以今日……倒似换了一个人。
许是严恪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得太久,严豫抬起头来看向他,“阿恪还有什么事?”
严豫这后来居上、喧宾夺主的霸道态度,倒是严恪所不能及的。
他不得不回了句无事,便与严豫告辞,带着连安退身出去。
只是将出内室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严豫正伸手轻触展宁的柔软的唇瓣。
那动作实在暧昧,严豫的神色也是少有的温柔。
严恪瞧得分明,再想起数百里之外的林辉白,眉头深深皱起,心头也生出一股不悦,只快两步踏出内室,又唤了连安道:“连安,回府。”
“睿王怎么会跟你来?”
出了医馆,严恪便问连安。
连安有些心虚,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来。
本来,他按照严恪的吩咐,前往靖宁侯府报信,不料却撞见睿王也在靖宁侯府府上。而听说严恪留了展宁在工部有事,靖宁侯没说什么,反倒是这睿王奇怪,非要往工部走一趟,道有要事必须要见展大人。
他如何能让睿王跟着来?
可他编谎话那点能耐,在严豫面前根本不够看。路上几番搪塞,最终仍被严豫抓了错处,逼问出实情来。
“世子,我觉得睿王爷对展大人的态度,有点奇怪。方才在路上,他听说展大人中了箭,那脸色……便是我看了都有些发憷。”
连安自认不是没胆识的人,但记起之前严豫的可怕脸色,倒第一次觉得,这位战功赫赫的王爷,与景帝其余几位儿子相比,的确有些不同。他身上那种刀锋淬血的锋锐与冷酷,是别的皇子身上没有的。
“世子?”
连安说了一阵,却没听见严恪的回音,他不由问了一声,却只得了严恪一句简短的吩咐。
“别说了,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我百折不饶,一次又一次,终于登陆上了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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