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莲看过了几匹马,似乎都不满意,最终,却停在一个老汉身前,老汉牵着一匹栗色瘦马,无精打采的坐在道边。
老汉见道莲停在身前,便疑惑的问道:“这位爷,是看上了我这匹瘦马吗?”
“不错,这匹马多少钱?”道莲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问道。
老汉似乎有些奇怪,前面的马都比自己这匹病怏怏的瘦马好,这和尚竟偏偏要买自己这匹。老汉说道:“这位爷,怎么看上了我这匹瘦马,您要是真看得上眼,五两银子,您就牵走。”
道莲摸了摸瘦马的马鬃,瘦马打了个响鼻,不悦的甩了甩头。
道莲一笑,说道:“良马,自有大好的前程,主人也必会疼惜它,这病怏怏的瘦马,被人买去也没什么好下场,只好由我来搭救它了……”说完,便从包袱中掏出了五两银子交给老汉。
老汉一脸的皱纹也似乎笑开了些:“小师傅您真是菩萨心肠,总听人说出家人心肠好,今日一见,才知竟能好到这般田地,老汉今日,可算开了眼。”
身后的马贩们,不是笑他是个傻和尚,就是骂他是个穷和尚,而道莲却只是笑了笑,拍了拍瘦马突起的脊梁骨,便牵着它出了县城。
道莲倒也不是买不起好马,只是一来他看着瘦马可怜,二来他也想走得慢些,也便好好考虑考虑,道莲从来都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和尚,他需要时间考虑和计划,见了那千面狐令狐霜,该怎么开口才好,总不能对令狐霜说“有人要杀我,请你帮我去掉我头上的香疤”吧。
道莲骑在栗色瘦马的背上,悠哉悠哉的向前缓慢行进,行不了几里路,瘦马便支持不住了,道莲便牵着瘦马去吃草,喝小溪里的水,待瘦马吃饱喝足了,还与马一起睡个午觉,之后才接着上路。
日已西斜,到了黄昏时分,这一和尚一马仅仅行了十几里的路程,道莲看到不远处有个酒家,便伸了个懒腰,说道:“也该打尖休息了。”
这一处酒家不大不小,门口挂着个醒目的招幌,上书“酒”字,招幌底下还挂着个木质的鲤鱼,生着两只眼睛,道莲知道,这木鱼做两只眼,意思便是白天黑夜都营业,若是一只眼,便是只有白天做生意。
道莲唤出了店小二,将瘦马牵了过去,说道:“上等草料,银子少不了你的。”小二答应了,道莲才走进酒家。
这个酒家虽然离县城不近,但生意倒也不坏,道莲找了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下,却发现酒家里的人除了另外一个角落坐着的一个青年道士外,都在偷偷盯着一个人看,准确的说,是一个蒙元少女。
那名蒙元少女深目高鼻,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比秋波更水,肤白胜雪,仪态高贵,小嘴之上点着不多不少一点胭脂,身上虽穿着厚厚的皮革衣物,却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为何都是偷偷的看?只因和蒙元少女同桌的,还有三个五大三粗的蒙元汉子,长相凶恶,不停地扫视酒家之中的人,态度十分不善,大有“谁敢再看就将谁眼珠子挖出来”的架势。
终于,一个蒙元大汉一拍桌子,起身揪住一个吃酒的客人,大喝道:“兔崽子,净盯着我家小姐看,是不想活了吗?”
那吃酒的客人吓得连连摇手,说道:“好汉饶命,小的绝非有意……”
却听蒙元少女一声娇诧:“够了,给我回来。”
只见那蒙元大汉一下子没了气势,乖乖的放下那吃酒的客人,回到本桌,说道:“小姐,那厮贼眉鼠眼,对您不敬……对待这种华夏狗……”
蒙元少女秀眉微蹙,说道:“住嘴,你们能别惹事么?别让华夏人都觉得咱们蒙元人粗鲁野蛮,像野兽一般。”
“是。”蒙元大汉颇不以为然的应道。
道莲心中好笑,对这蒙元少女生出几分好感,这个蒙元人,倒不像师父口中所说的那般鸟兽不如。想到师父,道莲心中又是一黯。
突然,一名蒙元大汉大叫道:“这酒菜里……有毒!”接着,三名蒙元大汉纷纷一头倒在了桌上,蒙元少女也许是吃的少的缘故,只是秀眉紧蹙,纤手摸头,显然也中了毒。
几名吃酒客人哈哈大笑,站了起来,一名穿着白色背心的精瘦汉子笑道:“终于教你这小娘皮落在我们的手上,今日一定要叫你尝尝咱们华夏男儿的威风。”说罢,几个同伙纷纷大笑,yín邪的目光不断打量着蒙元少女,一旁坐着的青年道士却微微皱了皱眉。
蒙元少女强打精神,厉声说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害我?莫非华夏男人,都是见色起意的狂徒不成?”
那精瘦汉子闻言怒道:“你是蒙元国的公主,别以为哥几个不知道,告诉你,俺就是清河帮二当家的,孙仲海,今日咱们帮抓了你,可要为咱们华夏人立一大功,哼,教你落在咱们兄弟的手里,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