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容貌正如红枝所说,清风朗月,姿容俊逸,叫人眼前一亮。便是谢繁华,瞧着也是微微有些呆住了,若论容貌,眼前男子可比周哥哥好看多了,不过,在谢繁华心里,再好看的男子也是比不得周庭深的。
四目相视一会儿,谢繁华脸微微红了下,便轻步走进屋来,将手一伸,道:“公子请坐。”行为尚算落落大方。
那男子倒也翩然有礼得很,微微笑了笑,点头说:“姑娘也请坐。”
两人刚坐下,红枝便端了茶水进来,一边替两人倒茶,一边说道:“公子,这便是咱们花好月圆的东家了,上次您买的那件春裳,便就是我们姑娘绣的。”
男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听得红枝的话,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喝完茶方看着谢繁华的眼睛,说道:“在下很喜欢姑娘的绣品,可近几次来,都没有买得着。”
方才离得远倒是不觉得,如今离得近了,谢繁华看着男子的眼睛,微微蹙了蹙秀眉,不答反问道:“还没有请教公子贵姓呢。”
男子没有迟疑,爽朗答道:“在下姓杨。”
谢繁华微微颔首,方才回答说:“花好月圆不过刚刚开张,小女子也是第一次来京城做生意,所以还摸不清这京城人的喜好。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样款式的衣裳?什么样花样的?”她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失了会儿神,方才又道,“杨公子尽管把你的需求说出来,再规定个时日,付了定金,我们自然会在规定时日内赶制出来。”
杨公子倒也是爽快之人,听了谢繁华的话,便从腰间的荷包掏出一锭银子来:“这五十两银子是定金,十日之后我会来取,到时候,再将剩下的钱一并付了。”又道,“上次姑娘做的那件春裳,在下买回去之后给舍妹穿了,舍妹很是喜欢。所以,在下想请姑娘就照着之前的尺寸,再做一件。”
原是如此,怪道红枝说这位公子天天来这里看呢,原是被自己妹妹给吵的,便笑着应道:“公子且放心吧,十日之内,小女子一定赶制出来。”顿了一顿,有些迟疑地问道,“只是这款式……”
那杨公子已经站了起来:“在下相信姑娘的眼光,姑娘设计的款式跟花样,都是京城里今春必然会时兴的。在下还有事情要忙,便先告辞了。”
红枝送那杨公子出了门,回来后兴奋道:“姑娘,这位杨公子家里必然富裕得很,出手也极为大方,随随便便就拿出五十两银子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想着,若是能够留得住这样的大客户,花好月圆头一年至少是不会赔钱了。
谢繁华道:“不过是定金而已,还得咱们活儿做好了,得到人家认可才行。若是做得不合他的心意,或者他妹妹不喜欢,岂不是白高兴了?”谢繁华也是真心想留住这位大买家的,自然会花好一番心思去做。
之前那件,不过是谢繁华的尝试之作,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想过要开成衣铺子,自然全是凭着自己喜好来设计的。如今若是刻意想着去迎合京中贵女的喜好的话,怕是会得不偿失,倒不如还是按着自己心中喜欢的去设计,若是杨公子不喜欢,大不了再重新做就是。
如此想着,谢繁华便打算回家专心设计去,因而吩咐红枝道:“红枝,你不必留在这里了,随我一道回家吧。”又见此时铺子里似乎生意还不错,心里想着,若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该是得另外请几个人了,又道,“改明儿你不忙的时候,跟绿叶姐姐两个费点心,在京城里请几个长工帮忙吧。将底下的人培养起来了,你们也可以渐渐放开手去,忙些别的事情。”
红枝笑道:“奴跟绿叶也是这般想的,想着能跟姑娘您学点什么,好帮衬着姑娘。”
谢繁华点头,想起来家里面的绣线快没有了,便吩咐说:“你先去买些绣线回来,每种颜色的都多买些,回头我琢磨着到底怎么用。”
红枝应着去了,便就剩下谢繁华一人,因为谢府离东市很近,而谢繁华又不想让旁人知道这花好月圆的铺子是她开的,所以方才来的时候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徒步来的。眼下见身边跟着的人一个都没有,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上次发生张续那样的事情之后,谢繁华着实被膈应到了。
从东市往谢府去,如果不想绕路的话,必须经过一条狭长的巷子。谢繁华怕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便想着能够超近路早些回家,却不料,人若是背运的话,连喝水都是塞牙。大路没走成,倒是在小巷子口遇到了歹人。
对面走过来的几个人瞧着似乎是有备而来,仿佛就是蹲点在等着她一般,谢繁华感觉到事情不妙,转身便往外面跑。后面蹲点的人见人竟然跑了,个个都手持棍棒去追,却在巷子口处停下了。
谢繁华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夏盛廷,也是挺意外,上辈子他那般伤害自己,怕是见着自己都想绕道三尺,如今倒是愿意救自己了。
夏盛廷瞥了谢繁华一眼,淡淡道:“谢三姑娘到在下身后来,在下对付他们。”
虽然不想跟夏盛廷有过多交流,但是此时到底是他为了救自己跟歹人顶上的,若是自己此时丢下他跑了,到底有失道义。不过,倒也没有躲到他身后去,只是乖乖站在了一边,尽量不给他拖后腿就行。
见谢繁华这般行为,夏盛廷浓眉微微蹙了一下,走了点神,对面的人便趁虚而入了。
谢繁华好心提醒道:“夏公子小心。”
夏盛廷在书院念书的时候,各门功课都是优等,骑马射箭也是常常得授课老师的夸奖,身上功夫也是有的。因此,三五个毛贼根本不在他话下,轻轻松松就收拾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