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念给阮聿尧看了内存卡里的东西。

他看到了卓腾的照片，一张张，看完了关于卓腾的一切录像视频。

阮聿尧沉默了……

“你现在什么想法？”邹念想要知道，千万不要跟她拐弯抹角，她这个性子会受不了。

希望他不是。

阮聿尧盯着电脑屏幕：“你的初恋男友还活着，我该高兴，还是不高兴？高兴，我真怕他对你不死心，不高兴，未免显得我心肠过于恶毒。人能活着，是件好事。”他说怕卓腾对她不死心，而不是怕她对卓腾不死心，是怕惹了她不高兴，也是……对她的一种严肃警告吧，不要动摇。

“放心，卓腾不会对我不死心。在苏正东逼我嫁给他，而卓腾却没有一丝能力阻止的时候，他就甘愿退出了，也结束了。”邹念说起这件事，眼底无波澜，可语气里有一点悲哀，她一直也搞不懂，自己悲哀的是什么，悲哀自己不值得卓腾奋不顾身豁出一切争取？卓腾挣扎过，最后选择流着泪放弃，弄不过权，比不过钱，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怎么办呢？

这件事只不过才过去一年多，邹念想起来难免还会不舒服，没有和阮聿尧的感情深入时，苏正东曾摔了卓腾送的新婚礼物，她气死了，因为还有一点对卓腾的在乎，她不是那么善变。

阮聿尧分析着邹念所说的每一个字。

这样说，是卓腾放弃了女友邹念，没有争取，导致了邹念嫁给苏正东这样的一个结果？那么，一年多之前被卓腾抛弃的邹念，当时一定依旧是爱着卓腾的。

这个分析结果，让阮聿尧惆怅。

..................

阮聿尧回忆自己第一次见邹念，是在医院。然后第二次见面，是在她的大学校园附近，他开车送卓腾回学校，邹念在校门口接卓腾，那一次，她没有看到车里的他，而他匆匆一瞥，看到了她。

阮聿尧那时知道她是卓腾的女朋友，觉得这姑娘挺不错的，起码合他眼缘。可是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潜意识里就知道她是卓腾的女朋友，一个是朴实的青年，一个是朴实有灵性又孝顺的女生，在一起或许真的很般配。

他也曾在心里祝福卓腾感情路能够顺利，不被干扰。

卓腾在见他的时候，会对他说起自己的女友邹念，阮聿尧见过了邹念的样子，容貌，又经常听卓腾说起自己的女友邹念如何如何，那些小小的有意思的校园趣事。通过这些，阮聿尧重新认识了邹念。

当时阮聿尧从卓腾口中听来的邹念，是一个有些傲慢的女生。直到后来，他阴差阳错遇到了毕业后嫁人又准备离婚的邹念，他不经意也自然地了解着这个23岁的小女人，认为她性格里存在的不是对人的傲慢排斥，是一种坚硬的外壳给了不了解她的人傲慢假象。

邹念不傲慢，一点都不。

卓腾去世，阮聿尧几乎也是第一时间知道，当时背地里很多名门圈子内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都不敢明着议论，背后默默的叹一声。

节哀二字，都无法对任何人说。

关于卓腾去世之前遭遇失恋，卓腾没有对阮聿尧说过，阮聿尧也不打听，因为当时他对邹念没有什么了解的兴趣，也认为邹念那是跟他不相关的人。苏正东结婚娶妻那段时间，他很忙，身在国外，一样不知道也不感兴趣苏正东到底娶了谁，更加不知道苏正东娶的就是邹念这个女生。

卓腾去世蹊跷，家人低调的调查了一段时间，毫无结果。阮聿尧认为，或许是已经有了结果，不打算让外人知道罢了，考虑到卓腾和卓市长的关系，这个事情不能大肆渲染，别人也插不得手。

阮聿尧一直心痛卓腾去世，毕竟，是一个自己很照顾的朋友，情同兄弟，他一直把卓腾当成弟弟一样看待。

后来阮聿尧开始热烈追求邹念，甚至跟邹念在床上做ai，他都下了很大的决心，常常是一边跟她做ai，一边谴责自己的行为，是否不道德？可是，卓腾已经去世了，这个女人他重新认识，单纯的想自己爱她一遍有没有错？他不知道这是否有错，他只想在她身上更用力，用力爱她。

阮聿尧当成自己是初认识邹念，当成是初相识，一切相爱的过程那么顺理成章，可以爱的毫无理由，不用解释。

他离开别墅的时候，心思沉重。

一半是喜，一半是忧。

邹念站在窗子边上看着阮聿尧的车远远离去，他开车的速度能看出他的情绪，邹念以为，他是生气了，可是，也认为他不至于那么小气，车的速度开得这么快，是因为什么？邹念望着黑色路虎离开的方向纠结了。

——纠结是因为，邹念完全不知道卓腾和阮聿尧早就认识的。

且是情同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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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念看照片和录像视频，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心里装的事情太多，心思一向也不是有别人那么细腻，精明程度更是不比阮聿尧这类型的男人。她的优点，就是果断豁达，雷厉风行，不傻不笨，但她不属于人精。

阮聿尧仔细地看视频，就是卓腾在餐厅用餐的那一段，他看到了用餐餐厅桌布上一角的印花图案，截取了图片阮聿尧拿走。他说交给他调查，有了结果一定先告诉她知道，邹念信任阮聿尧，只当成他是在为她分担忧愁，邹念不想说谢谢他，说谢谢就好像她和他距离多远一样，阮聿尧也是不喜欢那样的。

回到集团大厦，阮聿尧的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顶层的办公室门口，董助理出来，对阮聿尧汇报到：“阮总，人已经在里面等了，请您吩咐。”

“你先去忙。”阮聿尧说完，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等在办公室里的男人打招呼：“阮总。”

阮聿尧点了点头，脱下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上，扯了扯领带，坐在在大班椅里，这一系列动作说明他心情极差，否则他脱下西装会直接挂起来，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挂起来，也不习惯。

他打开手提，蹙起眉头接收了用邹念电脑发送的截图，打印了一份给站在他面前等吩咐的人。

那人接过，点头。

“你马上去这家餐厅，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你查到这个日期这个时间的餐厅监控录像，势必要从图片显示的角度上找到这一桌位置，并且清楚看到用餐的是个什么人，找到偷偷的录视频的这个人，脸，我要看到正脸。”阮聿尧冷硬地说。

那人点头：“放心吧阮总，交给我，一定快速办好。”

“去吧。”阮聿尧闭上眼睛。

办公室恢复了一片安静，只有他一个人。

他马上约了朋友去打高尔夫，需要找一个地方平静一下这不稳定的心情。

.......

下午三点，阮聿尧身在高尔夫场地里，一身休闲运动衣服，戴着棒球帽，样子格外地帅气，成熟中透着几分不羁。

阮聿尧薄唇紧抿，这里不时地有朋友带来的女人搭话。

他只是约朋友来打高尔夫，没想到朋友带来了自己的新女友，并让自己的这个新女友带来了好姐妹，好姐妹准备介绍给阮聿尧带走。

大概是这样的，等到阮聿尧高尔夫完毕，带出去大家一起吃个饭，吃完了晚饭，只要阮聿尧愿意，这个女人得他欢心，他就可以带这个女人出去消遣娱乐一番。

“阮大老板，过来休息一下啊。”那个女人在一旁嗲声说道。

阮聿尧沉默。

“阮大老板……”那个女人试图触碰阮聿尧的身体。

阮聿尧拿着球杆的手用力一挥，回头愤怒道：“离我远点！滚开——”

那个女人受挫，被阮聿尧突如其来的坏脾气吓了一跳，直接求助地看向了自己的好姐妹……

好姐妹看着眼色立刻带走了自己的朋友。

阮聿尧扔下球杆，心情更加的烦躁，摘下棒球帽扔在地上。朋友过来道歉：“不知道你不喜欢啊，下次一定不带了，瞧你把那姑娘吓的，算了，犯不上跟这些妞儿们发回脾气，抬举她了。”

“少让我看见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阮聿尧说道。

他的朋友笑：“ok，谨记了成吗。”

阮聿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听，接完就离开了这边，开车回了集团大厦，此时集团那边的工作人员们已经全部将要下班。

上楼，他打开手提。

派出去的人找到了那家餐厅，查了几家分店，才算找到了卓腾用餐那一处餐厅。阮聿尧转过了手提屏幕，看了一便监控录像里的视频，视频里的人是卓腾本人没错，他看上去过的还好，用餐时卓腾手边一个平板电脑，他在查看什么。

视频转换角度，另一个监控画面里，明确指出就是拍下卓腾用餐画面的那一桌。坐着用餐的人竟然是……

晚上8点，阮聿尧约了林素一起吃饭。

林素没有拒绝，她对这个男人非常感兴趣，所以来了，且是来得早了。当她来了十几分钟之后，阮聿尧才到。

男人坐下，随便地点了东西。

东西还没上来，他点了一支烟在烟酒气氛中直接问林素：“怎么知道卓腾还活着的？为什么偷pai卓腾的视频？”

“……”

林素不敢置信，他怎么会知道呢？

“你说什么？”林素装傻。

阮聿尧抽了一口烟，危险地眯起眼睛看林素：“不要跟我卖关子，卓腾和你用餐的地方，刚好是我朋友的餐厅，我亲眼看过了监控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