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平川上,绿草如茵,大团大团像棉花糖一样的白云悠然的躺在碧蓝的天空中,眼前的景色美得像一幅画,如果没有那一群举着染血的大刀,笑得狰狞的人的话。
哭嚎声,哀求声响彻天地,刺目的鲜血染红了这一方澄空,造成这一切的刽子手们嚣张的笑着,肆虐的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忽然之间,大地震动了起来,群鸟惊飞,远处的地平线上,黑色的潮流排山倒海一般往这边涌来。
马蹄声轰鸣,森冷的冰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寒芒,玄黑的大旗在风中猎猎飞舞,如血一般的“顾”字刺痛人的眼球!
众人骇然,连气都喘不上来看,瞳孔因为惧怕而瞪得老大,里面清楚的倒映着已经越来越近的黑色铁甲骑军。
“风云骑!是风云铁骑!!”
惨烈的叫声骤然响起,划破长空,原本还猖狂之极的劫掠者像是见到鬼一样,轰的一下,抱头狂奔,连手上的刀都险些拿不住了。
他们也确实见到鬼了,黑底红字的顾家铁骑在北方,就是一个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而风云铁骑更是其中的精锐。
是由陆崇明一手训练出来的。
北方苍凉,有的地方万里都鸟无人烟,这里有很多让人害怕的东西,狼群,盗匪,金人等等,只要遇到其一,便是你的劫数,连逃都逃不过。
但是,这样的情况自六年前有了转变,镇守北方的陆崇明组建的风云铁骑,成了许多人的噩梦,谁都不会忘记几年前的那次大清缴,鲜红的血几乎淹没了一座城池,纵横北方不知道多少代的众多马贼,被风云铁骑连根拔起。
陆崇明不收战俘,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来到北方之后,他才知道这里情况的特殊性,那些匪窝里有的不仅仅是宋人,还有金人,西夏人,蒙古人,甚至是辽人,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敢收俘虏!
所以无论是求饶的还是投降的,他都没有放过,那几个月的时间,整个北方风声鹤唳,滚落的人头可以堆积成山。
宣和三年,他出征西夏,坑杀的西夏军总人数达到十余万人,自此,和他用兵如神,逢战必胜的盛名一起传扬出去的是他嗜杀的名头。
风云铁骑来的飞快,像狂风一般只在瞬息之间便席卷而至,带着寒光的刀劈下,匹练一般的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路旁的野花。
这些人刚刚还是一群丧心病狂的肆虐者,现在遇到比自己更加强大的人时,却如待宰的猪样一般,无力而绝望。
强者为尊,向来如此。
陆崇明坐在马背上,一手拉着马缰在侍卫们的簇拥下慢慢前行,悠闲的姿势好像是在赏景游玩一般。
或许他也真的是在赏景,只是别人是赏花赏月赏美人,他却是在赏一副杀戮血腥之景。
前方有人打马狂奔而来,单人独臂,沉稳内敛,却是朱慕阳。
几年前的西夏之战,他重遇陆崇明之后,就一直被带在了他身边,如今已是风云铁骑的统领,对陆崇明尊敬钦佩,更是忠心之极。
“如何?”陆崇明淡淡道。
朱慕阳一颔首,然后调转马匹,落后他一步道:“并非盗匪,而是金人在打草谷。”
所谓的打草谷始于大辽初期,jūn_duì出征,人马不给粮草,要靠jūn_rén自己掳掠民间粮草财务养活自己,便是打草谷了。
金人不同辽人,自然注重后勤,但他们也不阻拦底下jūn_rén掳掠杀害宋人,求些钱财,毕竟那些只是宋人而已。
宋朝势弱,连皇帝都活得软趴趴的没有骨气,何况是宋人百姓,而边境的宋人无疑是生活的最艰苦的一群人。
边境的宋人是一群待宰的猪羊,是死是活由不得自己做主,现在虽然也不是他们能够做主的,但比之以前却好上太多,马贼的覆灭,他们是最拍手相庆的,而往日恐惧的金人也有了惧怕的对象。
陆崇明虽然凶名在外,但在北方百姓心中,却与救苦救难的菩萨无异。
他是个好官。
“打草谷?!”在北方呆了六年,陆崇明对此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轻笑道:“看来风云铁骑的威名还不够响亮啊,都让金人肆虐到这里来了。”
朱慕阳双唇紧抿,眼中闪过幽幽冷光,“风云之名不会坠,总有一日定然金人千倍偿还!”
陆崇明挑眉,刚要说话,就听耳边希啰啰的一声骏马嘶鸣声,他偏头看去,问道:“少商也手痒了?”
戚少商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他看上去更英俊,也更可爱了。
他按住佩在腰间的剑柄,眼睛发亮的说道:“久不见人血,我的剑都快生锈了。”
陆崇明大笑,马鞭一指,道:“我今天放你半天假,去活动活动筋骨吧!”
戚少商很是意动,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大声道:“不用半天,大人只需给我半个时辰就好!”
年轻英俊的青年风一般的狂奔而去,朱慕阳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不赞同的说道:“大人不该这么纵容他的,他的责任是保护你。”
陆崇明摇头说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能出什么事,我身边又不是没有人了,这么多人跟着呢!”
他抬眸,望着已经被人流淹没了的人,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他还年轻,爱玩些也正常,和小顾差不多的年纪呢......”
......
风云铁骑的动作很快,几百金兵的脑袋被他们像砍西瓜一样的砍掉了,血淋淋的脑袋堆了一大堆。
幸存下来的百姓朝着陆崇明的方向磕了几个头,便在宋军的示意下,带着亲人的尸体,以及自己的钱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