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sky医院的几个大字,印在牛皮纸袋上,映入谈谈眼里,一时让她瞠大了双目。
她就呆坐在那,没有去翻里头的东西。
不用去看,她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医院里保存的脐带血,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可是……
为什么这些资料怎么会在裔琛手上?
“如果不是因为脐带血保存费用不够,不是因为医院那边寻不到你的电话号码,是不是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瞒着我们?!”付裔琛凛然的双目,仿佛要将她凌迟。
现在,对这个女人,他只有满心的厌烦。
“像你这种拿女儿的生命来当赌注的女人,我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让你去见妞妞。如果妞妞知道你竟然可以这样残忍的眼睁睁看着她被病魔折磨,看着她被死亡的恐惧笼罩,她也一定不想要你这个母亲!”
眼见着一切都被拆穿,她连最后一把能利用的利刃都没了。
谈谈知道一切都握不住了,坐在那,纤细的身形摇晃了几下,摇摇欲坠。
但,很快的,她却曲指紧抓住桌沿边倔强的端直腰板,扬起苍白的脸孔,直视付裔琛尖锐的视线,“是,我是不配做一个母亲。我有错,甚至错得离谱!可是,我最大的错,就是错在不该这样痴迷的爱你!!为了你,我费尽了所有的心思,放弃了所有的尊严,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到头来你都给了我什么?”
她的眼泪,不曾撼动过付裔琛。
他深色仍旧冷漠,冷笑的瞥她一眼,“你这样执迷不悟的强求爱情,真是可笑又可怜。你很清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根本都不可能爱上你。尤其是时至今日,我们连做朋友的余地都不剩。”
他一字一顿,语气残忍,每个字都好像锐利的钉子钉在谈谈心尖儿上,让她再无法傲慢下去。
身形摇晃了下,只得急急抓住桌沿,才不至于狼狈的昏倒。
“管家,送客!”付裔琛转过身去,只用决绝的背对着她。
谈谈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知道,这一个转身,便真的是永别。
不再需要脐带血,不再需要她来救妞妞,那么,她和裔琛之间所有的纠葛和牵绊,就此就真的了断了。
“裔琛,别这样对我……”她忽的就从后扑上去,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眼泪立刻浸湿了他身上的居家服,“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付裔琛脸上布着阴霾,不耐的扯开她,厉喝一句:“你够了!”
“我不要!你的连佑夏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或许早就死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不就是要做一个好母亲吗?我学!我学不就好了!”
付裔琛深瞳里有愤怒的火苗在跳跃,仿佛要将谈谈焚烧成灰。
那样子宛若死神一样骇人,让谈谈惊得连眼泪都收住了,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这样的付裔琛,她这么多年都曾未见过。
她开始后悔,不该说那样的话来惹他。
他却一步跨上前,动手就拧住了她的脖子,力气极大,手背上连青筋都蹦了出来。
谈谈无法呼吸,胸口闷疼,本能的去抓他的手。“放手……放开我……”
“你怎么知道她出事了?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付裔琛不松手,只是冷语质问。
因为公司方面,佑夏出车祸的事被隐瞒得彻彻底底,只说被带到澳洲去拜sinegino大师门下学艺。知道这件事的,除了眼下这几个人根本没可能会有人知道。
可,谈谈竟然知道!
这能说明什么?
谈谈心下一惊,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很快冷静下来,她放弃挣扎,迎视他逼过来的眼神,“不要找不到凶手就把这种事扣在我头上!警察上门来找过我,所以我会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奇怪。”
付裔琛俯首,眸子里的火苗忽明忽暗,似在打探她话里的真假。
谈谈脸色越来越难看,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凶猛的咳起来。付裔琛一甩手将她放开,她哭着大咳,拼命的呼吸。
心底的惊骇,有如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感觉。
“走,再也别在我面前出现……”付裔琛无力的摆摆手,颓丧的坐回餐桌前。
直到管家领着谈谈出去了,门被紧紧关上,他还一动不动的呆坐在那。
整个屋子的氛围,都陷入一种凄然的死寂。
管家和离香面面相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澳洲……
山水环绕的别墅,绿意葱葱。璀璨的金光,透过云层雾霭照射进房间。
女子依旧安然的躺在床上,神情祥和。仿佛,她正在做着一个恬静的梦。梦里,没有纠葛,没有伤心。
洛钥晖坐在轮椅上,拿温热的毛巾温柔的擦拭女子冰凉的手。
“现在才早上八点,其实你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他笑笑,抬目看她一眼。
“不过,如果睡饱了,你要记得早点醒来。”
她其实听不到,洛钥晖很清楚。但,每天和她说说话,早已经成了他必做的事。
他不忍,睡着的她,太寂寞……
没有声音响在耳边,陷在黑暗中的她,一定会害怕吧?
“今天sammi医生会过来给你再检查身体。我让人进来帮你换身衣服,好不好?”洛钥晖的语气越发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