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尊笑着迎上去,视线落在她身侧的拉杆箱上,“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当然是过来看你的呀!这几天,我哥把我关在家里,害我担心死了!”她眼睛一眨,差点落下泪来,那天看到他满身是血躺在病床上,她心疼得几乎疯掉。
“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抬手给她擦去眼泪,“跟你哥闹翻了?”
“嗯!”皇甫菲顺势投入他的怀抱,哭得悲怆,“我哥实在是太坏了,我再也不想回去了,尊哥哥你收留我吧!”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呢?你哥也是为你好!”温柔轻抚着她的背部,南门尊整双眸子都写着宠溺。
她仰着脖子痴痴望着,真希望这宠溺一辈子都别变,一辈子都只属于她一个人,尊哥哥说,他会宠她一辈子,她知道他从不撒谎,但是这宠她必须独占!
斜了眼睛冷冷划向安沁,安沁默然微笑有愧疚之色,她小孩子般哼了一下扭过头来。
南门尊自然捕捉到了,揉揉她脑袋道:“好了,把东西提上去吧,我让人给你收拾间干净的屋子出来!”
“嗯,能让我住在你隔壁吗?住得太远,我害怕!”皇甫菲撒着娇。
“当然可以!”在客厅一扫,发现张嫂不在,只得对安沁道:“你把你那个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让给菲菲住!”
“这?”安沁犯难,这不是又得必须日日夜夜跟他一个房间了吗?算了,其实哪晚他没有死乞白赖地挤过来!
忙碌一天,到了下午才终于收拾干净。
皇甫菲公主般驾到,在屋内四处转悠着,指着窗台上她摆着的小盆栽,“这些是什么啊?不属于我的东西通通给我搬出去,我不习惯的!”
“好的,那我马上搬!”
“等等,还有这床,给我换张新的,我要皇朝家私最新款的公主床,你马上去订!”
“这个?”安沁皱了眉头,很简单,她没那么多钱!奖金到了,她已经快速转入父母卡中,现在卡里依旧是紧巴巴的几千块。
皇甫菲骄傲的站在她面前,“怎么了?尊哥哥临出门前叫你好好招呼我,你作为一个女主人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吗?不过是一张床而已,你舍不得买?”
“不是……”她正要解释。
皇甫菲已经冷笑道:“你是不是想拿着尊哥哥的钱偷偷存着,然后另作打算啊?”
安沁无语,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在这住了这么久,你什么时候看见过他给我钱?”
妈妈的医药费都是借他的,趁着他不在家,她在拼命弹琴赚钱,有时候他强迫她不许出门,会在借条上扣除她的工资,已经还剩下不多了!
听她这么说,皇甫菲才满意一些,颇为鄙夷的看着她,“没钱人真是没见识,尊厦要的东西,从来没人敢来拿现金,你只要把货叫来,尊哥哥自然会付钱的!”
挤开她的肩膀,她高贵地昂着洁白的脖子路过。
晚饭。
又变成了他们两人的世界。
不得不说皇甫菲在南门尊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他已经打过电话回来说有应酬,皇甫菲一个电话过去,只是撒了几句娇,他就按时回来了。
安沁解下围裙坐在一边,低头吃着最近常做的几样家常菜肴,耳边皇甫菲恼怒嫌弃的声音响起,“哎呀,怎么这么辣,我明明不吃辣椒的!”
“来,喝点水!”南门尊温柔将水递在她唇边。
皇甫菲就着喝了一口,将筷子往桌上一扔,“不好吃,吃不下了!张嫂什么时候休完假回来啊?南二也真是,怎么不在家做饭嘛!”
顶级保镖南二脸色一变,他只是爷一个人的厨师,皇家独有!
“如果你觉得辣了,那我给你煮个汤吧?”安沁无奈地放下筷子。
“不用麻烦了,待会我带她出去吃西餐吧!”南门尊将甜点推到她面前,“先吃点,等我吃完!”
“不要,我要现在就去!”她得意朝安沁飞了个眼色,巴巴拉着南门尊的手,“现在嘛!人家好饿啊!”
“好好好,现在!”喝下一口汤,南门尊搁下筷子,视线不着痕迹地在还没吃几口的几样菜上转过,收敛了情绪起身,“南二不用跟着了!”
“是!”南二欢天喜地,他受不了娇娇小姐,更不想离开美味佳肴,待车走远南二笑道:“看爷那样,分明舍不得走,这菜啊勾出了他的馋虫了!”
安沁一笑,身形轻松的大口吃菜,少了两个人抢菜,正好多吃点!
一整桌子的菜,两个人跟后面回来的南大三人彻底消灭,南二满足起身拦下安沁,“少奶奶,这点小事还是小的来吧!”
他们很晚才回来,那时候安沁下楼喝水。
皇甫菲扬着戈尔杰最新设计的漂亮睡衣,“尊哥哥,我今晚先穿哪一件啊?”
“你穿哪件都好看!”他宠溺的笑不知疲倦,眸色却微微黯淡,不着痕迹地从安沁身上划过,半搂着皇甫菲的肩膀上楼,在楼梯口轻吻了她的额头,“晚安!”
“晚安,尊哥哥!”她笑颜如花,眼神瞥了瞥楼下仰着头的安沁。
安沁一笑,享受无限地喝完整杯温水又转悠几圈才上楼,房门紧锁着,她推了几次都没推开,不得已敲了敲,“南门尊!”
里面,没动静。
她连续敲了几次都没反应,她确信南门尊又在发什么疯了!
唯一一间客房皇甫菲睡了,书房的门也紧锁着,她抱着希望到了一楼,果不其然张嫂的房间也锁了,在客厅转了好几圈,她只能缩在沙发上。
秋季的夜里,真皮沙发格外的清凉,还好几个抱枕可以展开来做被子,但是长度有限厚度也不够,她蜷缩起身体努力续存温度。
冰冰凉凉睡去,半夜小腹一阵绞痛,她疼得娇躯都抽了一下,这种疼有些熟悉,可是前所未有的痛,她忙坐起身体,一股热流从两腿之间涌出,湿湿黏黏裹着睡衣贴在身上很难受。
大姨妈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她不敢再继续睡在沙发,明天弄脏了沙发没法清洗,南门尊非杀了她不可,半夜上楼敲门恐怕会扰人清梦,她只能捧着剧痛难忍的腹部,她蹲在地上拨电话,寻着记忆里那嚣张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通了,那边没说话。
她一手心都是冷汗,“南门尊,是你吗?”
“你连我的号码都不记得?”冷笑声里,他的声音很清醒,像是也没睡着一般,入夜难眠最是心情烦躁的时候,南门尊瞬间火大起来。
“能开门吗?我……”
“你死在外面!”一想起,每当要与他同房她就总是寻各种办法拖延进房间的时间,他便生出一种挂电话的冲动。
“别挂,我好难受,求你开开门!”她已经痛到极点,身下不断涌出的热流也让她尴尬难堪,骄傲骨气都只能放到一边,“求你!”
暗色中,男人一把坐了起来,仔细分辨出女人紊乱的呼吸,鞋都没穿下了楼,他清楚她的个性,不到万不得已,她嘴里能说出“求”这个字吗?
客厅很黑,只有路灯的光透进玻璃照入,沙发下一团小小的身影蜷缩着,远远看过去还不如一只强壮些的狗大,她消瘦成那样。
走到她面前,那焦急凌乱的脚步放缓,他凌然盯着地上的人,她肩膀都在抖动,已经有细弱的哭声从嗓子里溢出来,再也不顾什么拿捏有度,他蹲下捧起她的脸,“怎么回事?”
他好看的剑眉微皱,即便是暗处俊脸的轮廓依旧分明,沉静的眸在夜色中盛放着光泽,隐隐有关切之色,只需一点点,于崩溃边缘的安沁来说,已是救世主般神圣。
“好痛!”手搭上他的手,她身体一软,倒在他怀中。
那一动,南门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嗜血的双眸瞬间点亮,危险的瞳孔在黑暗里一扫,每一处的角落暗藏的机关都不会放过,安然无事。
他垂头,借着灯光在女人身下的地毯一瞥才明白过来那是什么,血不是受伤的唯一标志,还可能是女人一月一度的那玩意!
第一次直裸裸地看着那玩意,跟血液是一样的性状,他搂住软绵绵的女人,“你例假了?肚子疼?”
相处这几个月,她也有例假的时候,每每都被他赶出房间,一个人睡在客房,因为他没接触过,觉得很脏!
她虚弱点点头,额上全部都是细密的冷汗,苍白如纸的脸在抽搐。
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抱起,想就近放在她沙发上,触到那冰冷的真皮他顿住了,咬牙将她往床上送,一落入床上,渴望热源的本能驱使下,她钻入了被子里,南门尊最喜欢的那床蚕丝被。
他转过头不忍多看,“要医生吗?”
“不要!”她强烈摇头,这么丢脸的事,怎么好意思要医生看!
“那,怎么帮你?”闪烁不定的眸里有什么划过,他捏着拳头皱眉凝视着疼得全身颤抖的女人。
“热水袋!”她虚弱发声,从来没这么疼过,她快无法呼吸了。
南门尊依言从她柜子里找到热水宝充满电放入被子中摸到她腹部的位置放好,眼睛不留神一瞥,看到蚕丝被里的淡淡血迹,皱了皱眉毛,手却悄悄放在她背上,温柔的轻抚,试图减轻她的难受。
“好些了吗?”渐渐的,她不怎么动了,南门尊紧锁的眉心才松动一些。
女人久久没有回应,他心头一缩掀开被子,她已经疼得昏了过去,该死的女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了解,弄成这样医生也不看!
“南二!”一声暴吼,响彻尊厦。
睡梦里的所有人都被唤醒,灯一盏盏亮起照得辉煌的别墅通亮,南二疑惑地站在房间门口,“爷,什么事?”
“去门口等着,皇甫翊马上就来!”
“是!”南二迷惑,从楼上下来瞥见地毯上的一滩血迹,皱眉叹息,爷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怎么越在乎的女人,他反而越粗鲁血腥呢?
这样,不把人家姑娘吓惨才怪!
“醒醒,安沁!”轻拍着她的脸,南门尊锁着眉紧紧抱她在怀里,热水袋小心地隔着被子放在她腹部上,还用一只手托着,生怕热水袋的重量也会加重她的难受。
她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眉头皱了皱,嘴巴发出难受的叮咛却醒不过来,她之前的几次例假似乎都没出现这样的状况,又或者出现了只是他不知道?
一想,心就没着没落,仿佛一把火在四处烧,很烫很急很想去抓,可是无从下手。
短短十几分钟的等待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一样,当皇甫翊拿着药箱进入房间时,南门尊长长舒出口气,眉头还是锁着的,将她放平撤下热水袋,南门尊示意其他人全部出去,刚要进屋的皇甫菲跺跺脚,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