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源已经答应我明天开始接受化疗了!”那些已经做好准备的医生有事情干了。
廖一叹了口气:“我不是要骂你。”
可你并没有不骂我的道理……
“我对他严厉是因为我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我之前对你严厉是因为你没有主意。”廖一的话说的有些深奥,但我知道他所言哪番。
“哦。”
“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廖一说完便转了身。
我在他转身之后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回头,等我说话。
“我……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虽然我并不是太羞涩的女孩但也没有那么那么的开放,所以即使话到嘴边也还是没有说出口,我好想他,好想,最近事情那么多,好想抱抱他,好想他的怀抱……
廖一握住我的手,揉了揉我的虎口,说:“晚上三点十分的航班到香港。”
“我跟你去!”你每天都那么辛苦,我想跟你一起。
廖一弯了弯嘴角:“你明天得去‘世界’上班。”
“我不想……”
“我不在,总要有一个自己人在。”廖一打断了我的话。
他总是把所有难题所有苦难都背在自己身上,总想凭一己之力让身边的人得以幸福平安,总要扼杀我想要替他分担的念头……包括那段放我一人在‘世界’的日子也不过是他安排计划好的,他希望我成长希望我可以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保护好自己。
如果我有机会写本书,一定要写‘背后的男人’背后的廖一。
最后,一如既往的我被廖一说服了,其实我不太确定是我被说服还是他直接命令的我,因为这两种情况都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明天啊,我得去‘世界’。
——
次日,上午十点,‘世界’二十三层小会议室。
“我赞成微笑的观点,近两年的票务数据显示,与世界各地联合开发的旅游app的交易票额已经远超我们‘世界’线上交易额了。”
“分散管理就等于是让我们‘世界’总部的票务系统瘫痪,总系统从‘世界’诞生一直陪伴到今天,廖先生绝对不会任由这种‘拆家’的情况发生。”
“廖先生曾经就分开管理和多途径票务软件开发做过会议主题,就是说他私下一定找人整理过票务数据,那么他……”
我拍了拍手,打断了她们的争辩。
“抱歉,我打断一下。”我说。
大家都停下来,目光直视我。
“我提出从‘世界’票务总系统撤出一些主力,是针对年后几项已经拍板的项目没有专业人才的问题。至于总票务系统瘫痪,我们要学会顺应时世而不是墨守成规,有没有价值不是嘴上说了算,而是要看摆在这里的五年数据。关于廖先生,不要揣摩他的心思也不要把他的决定代入自己的思想……嗯,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把我的话参考进去,可以继续了。”
……
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我在二十三层休息区喝了杯咖啡,昨晚失眠了,精神状态实在不好。
“微笑。”
我闻声回头,是刚才参与会议的数据部一女孩。说起来她对我的称呼,有点尴尬。我呢,虽然职位上只是一个助理,说的好听点是高级助理,也管事,权利呢,现在跟部门总监差不多,甚至……还要再高那么一点,但也不过是一个助理。所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我干脆跟她们说,直呼我名讳,反正我们年龄也都差不多。
“你跟廖先生……”
我笑了下:“八卦就别开口了。”
“上次在电梯门口你一袭红礼服倒在廖先生身上的照片可在内网论坛上首页置顶三天了。”
……
这件事……
“还是超清的,你那光滑的皮肤都看的真真的。”
“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个客户,我先走了啊。”
“微……”
这种事情否定不合适,承认也不适合,虽然都是明面上的事情了,但廖一不公开我也不好随便给自己身份。
回到十八楼,我才松了口气。
刚坐在电脑面前,电话响了,我拿起看了眼来电,乐乐。
“喂?”
“你跟吾源在一起吗?”
“我在上班啊。”
“你确定没跟吾源在一起?”
……
吾源……
在赶去医院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昨天跟吾源在回去路上的对话,他说要去环游世界,他说他如果哪天消失……
求求老天,不要这样。
——
医院。
“吾源呢?”我冲进病房就问。
乐乐上前握住我的肩膀:“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吗?”
“你先告诉我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乐乐看了病床一眼然后又看向我:“今天上午,金城武说……”
“上午!上午!好!那你再告诉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不见了跟我有关系?”
“我跟她说的,你昨天跟吾先生偷溜出医院去滑冰了,吾先生自住院来没有出去过,昨天是第一次。”金城武这时候说话。
我看向金城武,又顺势看了病房内的一些人,医生,特护,还有了廖一之前找来看着吾源的人。
“廖一去香港是因为有骨髓配型的消息,对吧?”我问金城武。
金城武点了点头。
让我想一想……昨天吾源那些奇怪的话应该不是随便说说的,那么廖一后来说,他知道吾源打什么主意,就是说,吾源预谋离开,廖一早就意识到了,所以他才会找人看住他……嗯,是这样。
“医院监控有他逃出医院的画面吗?”我问身旁医生。
医生摇摇头:“只有昨天晚上你跟他出院的画面,今天的摄像头没有拍到吾先生。”
好啊!
昨天跟我出去摸清摄像头的死角,为今天离开做好准备,他是哪个特工学院毕业的?
“你现在问这些还有屁用,现在是要知道他在哪儿。”乐乐说。
吾源说,他要环游世界,世界,世界,世界是哪儿!他想去哪儿?他问我如果他消失……我说的是掘地三尺也把他找出来,那他会不会去我能想到的地方?他让我去找他,这是他的计划吗?让我去找他?
“乐乐帮我订张票,最近一班飞埃德蒙顿的。”我说。
乐乐没有问我为什么,冲我点了下头,拿了手机就出去了。
我看向金城武:“你跟廖一说,我会带吾源回来。”
金城武冲我点了点头。
交代了在‘世界’的工作,我就去了机场。
老实说,我并不确定吾源在不在埃德蒙顿,但我能想到的他可能会去的地方,第一映入脑海的就是埃德蒙顿,西埃购物中心的溜冰场。
又或者他口中的环游世界,是走遍世界的滑冰场,都有可能。
最后一个可能,就是他去了威尼斯。
那个伯母梦想生活的地方。
——
首都机场。
上飞机前,我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
“妈。”
“笑笑啊。”
“新年快乐。”
“还有好几天呢,傻了是不是?”
“替我跟我爸说一声,新年快乐。”
“闺女啊,你怎么了?”
“今年过年我不能回家了。”
“……好,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
打给廖一的电话没有接通,我发了个短信过去,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我不擅作主张由了吾源出院,他就不会这么顺利在你眼皮底下逃开。
对不起,在找吾源的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了。
对不起,虽然我知道吾源有意让我离开你,但我还是要去找他,不止因为我答应了他也因为我答应了你。
……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好糟糕,以前我跟乐乐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都会说‘谁又不糟糕呢?谁又过的好自己的生活呢?’
对啊,谁又过的好自己的生活呢?
……
到达埃德蒙顿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到酒店是第二天下午四点。
这二十个小时我找遍了吾源可能会去的地方,毫无收获。
在酒店,我拿着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上廖一的电话号码,还是忍住了没有打给他打给了乐乐。
乐乐接到我的电话时语气不太对。
“有什么消息吗?”我问她。
乐乐顿了顿才答非所问的说:“还在埃德蒙顿?”
“嗯,已经订好明天飞意大利的机票了。”
“你回来吧。”
我皱起了眉:“干什么?”
“吾源……走了……”
“走了?走哪儿了?”
……
地图从我手里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