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天儿可真够冷,挨着火盆也暖和不了几分,真想不到北方的寒冷连俺这般壮健的躯体也吃不消”
“可不是嘛你周仓是关西人氏,我卜己却是东郡人氏,这北方的苦寒,咱俩哪能受得了”
“唉,咱关西虽也有寒天时季,可也不曾似这般冷,现在想一想,某还真有点想念家乡。”
“得了得了,别老诉苦了,今天主公已经回府,咱们这抱怨的话可不能多说。”
营房中,卜己与周仓围在一个火盆之前取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浑然不觉营外已经站着一人。
对于两人的话,单经并不放在心上,听着这些话,他只是淡淡一笑,旋即便迈步行入帐中。
“两位兄弟近来可好”
一句问候蓦然的传入卜己与周仓的耳中,两人皆是一惊,回头一看,单经已经徐步进了大帐。
“主主公,您怎么来了”两人一阵愕然,呆呆地站起身来,面色上带着一丝愕然和惊恐。
很明显,两人担心自己方才的言语落入了单经的耳中。
“没什么,只因本将远行一月有余,这段日子心中甚是思念兄弟们,所以特来看看。”两人的那一丝惊恐,单经自然捕捉到了,但他并不引以为意,对于两人方才的言语他也只字不提,只当是没听见。
说着话,单经也来到了火盆前,拉起两人一同蹲下,轻声道“你们知道管亥强掳民女之事吗”
“知道。”两人捣蒜般点点头。
“知道又为何不阻拦”单经的声音顿时变得冰冷。
“这”两人神色微暗,低声道“管亥与我等官阶相等,他手下亲信又不少,加之他是主公爱将,因此我二人不敢擅自管治他。”
听了两人的话,单经顿时心中郁结,不过却是下了命令“好吧,速去将众军召集,把管亥与其麾下同罪亲信与我尽数捆至操练场”
“诺”卜己与周仓抱拳应了一声,旋即站起身来,转身正要离开营帐时,却又被单经喊住“将王双一起押来”
卜己与周仓二人闻言一怔,呆愣片刻,转过身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主公,王督邮并未犯罪,却不知押他作甚”
听了两人的话,单经冷哼一声,冷冽的双眸充斥起了一丝愤怒的火焰“汝二人与管亥官阶相等无法管治他便罢了,可那王双身为郡中督邮,依法惩处乱纪之人乃是他的职责所在,今却置之不顾,以至苦主上门,此等失职之人,如何当不罚”
“遵命,我二人这便找人去将他们押来。”卜己与周仓眉头都是一颤,单经的话很严厉,很森冷,那冰冰的声音,甚至比眼下遍布周遭的冷气还冷上几分。
两人当即不可有丝毫懈怠,快速的出了营帐。单经也徐步按剑走出大营,径直来到营内校场中央。
“咕呜”
嘹亮的号角声蓦然的于军营中响起。
一众广阳军兵与将帅纷纷顶盔冠甲,奔到了校场集合。
众军列成阵势,过不多时,校场东面卜己、周仓虎步行来,两人亦是顶盔冠甲,身后跟着神色肃厉的甲士二十人,他们分别押着捆得如粽子般的十二名军士,人群自然认得那十二人,是右军都尉管亥的麾下亲信。
管亥率领亲信强抢民女的事情,大半军兵都知道,眼下这些管亥的亲信被捆押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大概也猜到了。
一些跟随单经的老兵可知道他们的主子一向治军严明,军中有人犯法,必当重惩。
单经怒目视向东面,右手按在剑柄之上,肃杀的气息从点将台上蔓延开来。
卜己与周仓率众押解管亥的亲信至点将台下,叩身拜道“犯法者尽皆押至,如何惩处,请主公定夺”
单经面色冷肃的盯着捆得如粽子般的管亥亲信,按剑走下点将台,行到跪伏在地的那十二人之前。
在这十二人面前来回走走停停,单经时不时的从嘴中冷哼一声。
周围的飞雪似乎变得更大了些,空气越发的寒冷,然而却是没有此时的气氛让人感到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