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乡有轶也敢仗势欺人,为非作歹,这让单经不由觉得可笑,这年头的一些家伙还真是有点权势就无法无天。
冷冷掠了李俅与其手下一眼,单经将目光投向了被包围在正中的那群青年身上,“尔等何人”
“回大人,我等乃北乡七里堡的百姓。”游侠装扮的人丛中,一名头部受伤的青年出列拜道。
单经上下看了看他,点了点头,问道“你等既是寻常良民,何以被人殴打,莫非有犯罪”
“不曾犯罪”青年摇摇头顿首道“只因李有轶看上舍妹,欲娶为妾,舍妹不愿,他便领人将舍妹强掳回家,小人气不过,故而邀集同乡来救舍妹回家。”
“原来如此”单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深幽的眸子中燃起了一丝愤怒,撇头斥问李俅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是。”李俅低着头应了一句,移目瞥视青年道“这厮名叫卢生,他家欠了下官六百钱,因家贫付还不起,下官这才让他家以人抵债”
单经听了这话,看了看卢生,还未说话,只见卢生却捂住流血的头部怒叫道“原先只欠你三百钱,去年还了一百,今年你又言说要给六百钱,这分明是讹诈”
“我如何讹你,汝借的三百钱乃是本金,今叫汝还六百乃是利钱。”李俅自觉有理,扬首回道。
“借钱时,你何曾说过有利钱,你分明是贪念舍妹姿色,故而如此强说”卢生毫不示弱。
见两人就这番争执不休,单经出言道“自古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但如今这六百钱我看卢生一家不必还了。”说到这儿,看向李俅,“汝打伤了他们,依我看只汤药费也不止六百钱。”
说完,也不待李俅回话,又朝卢生道“今本太守与汝做主,汝家所欠李俅钱债一笔勾销,汝带众人归家养伤去吧。”
“谢大人”
卢生一众闻言,如受大恩,尽皆屈身跪谢。
“不必谢我,快回家去吧”单经笑着将手一招,目送卢生一众起身远去。
李俅见势,心下岂甘,不由分说,挺直身躯,昂首叫道“大人,此怕有些不妥”
声音迫切,隐隐中还夹带着一丝威压
“哼,有何不妥”单经眸中厉光一闪,冷然道“我就让他们离去,汝敢不依”
“这”李俅闻言,面色徒然阴沉,心下暗思道“此人不过一外境郡守,竟然也敢对我如此这般作威作福,不如暂且忍耐,且邀他回家设宴款待,然后就于酒宴上除之,到那时看谁敢阻拦我娶那小妮子,反正我手下亡命之徒不少,就算不幸事发被知,替我抵罪者也不下数十人。”
心中计较定,李俅低头揖手道“既是大人这般说了,下官怎敢不允,就依大人便是”说罢,嘴角勾起一轮阴毒的笑意。
单经轻蔑的笑了笑,随即领着牛盖与张顺准备离去。
“大人且慢”
脚步尚未迈出半步,李俅却横身拦住。
“怎么汝有事”单经微眯着双眼,眸子中寒光微动。
李俅拱手一拜,谄媚道“大人勿疑,下官并无恶意,只因大人远来,下官想邀大人至寒舍饮宴,以赎方才得罪之处,万望大人切勿推却”
饮宴
单经神色微动,笑道“好,汝既有心相请,吾岂能驳人好意。”
说罢,转头吩咐张顺与牛盖道“你二人可自先回客栈,候我回来”
“万万不可”
牛盖与张顺还未答话,李俅抢先叫道。
“为何不可”单经心中顿感奇怪,注目审视李俅。
“这”他支吾了会儿,挤出来一句“来者皆客也。”冲张顺、牛盖呲牙咧嘴地一笑,又道,“客栈非英雄所居之所,如今天色将黑,这风寒地冻的,怎么也得邀大人的两位弟兄一同共赴寒舍,反正酒肉颇多,也不差多个人,在下官那儿饮些好酒水,也能暖暖身子,抵抵风寒。”
这厮想干嘛
李俅表现的很反常,一个仗势欺人的家伙突然间变得如此热情好客,单经心中顿起狐疑。
细细审视他时,李俅却只咧嘴笑。
单经思虑一番,淡淡一笑道“好,汝既如此好客,那张顺与牛盖便与我同去”说罢,唤牛盖上前附耳细语几句。
牛盖闻言,应诺一声,旋即径直跑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