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客官且慢”
方才下得楼,还未出得客栈大门,店主却拦住了三人去路。
单经心惦街道上的事,斥问道 “店家拦我等做甚”。
店主四下顾盼一番,低声道“我观三位装扮,必是走江湖的,眼下街道上的事情非同小可,三位不可多管闲事,否则必惹祸上身。”
“这是何意”见店主面色谨慎,单经心头一沉。
“实话跟三位说吧,现在街道上拦人的是本县北乡的乡有轶李君,他家在这北新城是大族,此人又自幼学得些搏击之术在身,手下养着几十名江湖轻侠,远处乡舍里坊都惹他不起,就连咱县的县令都敬他三分,平素间由他胡作非为,今日是他娶亲之时,三位万万不可造次。”
“娶亲哼,我可不曾见手拿器械围人娶亲的,多谢你的好意,别说他只是有轶,他就是北新城的县令,只要目无王法,我弟兄三人遇上了,就得管上一管”单经素来行事都是我行我素,见了不平事就得过问,街道上的情景何有半点娶亲的样子,是个人就看得出那是抢亲,区区一个乡有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径直出了客栈,三人急冲冲的行到了街道上,只见方才还只是对峙争执的场景已然演变成了殴斗厮打。
围观的人不少却不见有人上前阻止,看来这持棍棒器械的一方的确不是寻常之辈。
单经三人疾步上前,只见手持棍棒器械的壮汉一众人多势众,被围的青年一行根本不是其对手,现下已有三人被棍棒打伤,淤青流血之处不下五处。
事已紧急,单经虎目一睁,当即撞入围观群,出现在众人面前,怒目大喝一声道“尔等住手”
声音如雷般传出,厮打的场面顿时停了下来,所有人将目光视向单经三人。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袍服,戴着嵌玉冠的瘦高个儿,看了入目的单经三人一眼,旋即趾高气扬的盯着三人骂道“这是哪里来的三个毛头小子,竟敢喝斥本君,吃了豹子胆了不成”
“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牛盖闻言恼羞成怒,虎躯前移几步,“竟敢对我家大人出言不逊,你是活腻了”
“大人”玉冠汉子闻言便是眉头一颤,听到此人的称呼,顿时不敢再怠慢,方才的嚣张气焰也霎时熄灭,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目,颤兢兢的问道“你你是”
单经便挺躯昂首往前跨出一步,目光向周遭一扫,振声道“我乃幽州广阳郡郡守单经”
说罢,目光便又如刃般掠向玉冠汉子,盯得他浑身发颤,如坠落冰窟一般。
广阳郡守
人群闻言顿时也如炸开了锅,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写满不可置信,同时也开始骚动起来,跟着旁边的人议论着。
“你你真的是广阳郡守”玉冠汉子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是不是要本太守砍下汝的狗头,汝才信服”
“不敢,不敢”玉冠汉子如拨浪鼓般摇晃着麻木的脑袋,诚惶诚恐的撩起衣袍,俯身拜道“小人眼拙,眼拙,望大人恕罪”
单经神色肃穆,喝声问道“听说汝是北乡有轶”
“是是是,下官正是北乡有轶李俅。”李俅如捣蒜般点头。
“哼”单经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扬手指向那群手持器械的汉子,喝问道“这些家伙都是汝的手下”
“是的,这里的都是下官北乡的亭长、亭父、求盗、亭卒等人。”
单经注目打量眼前的这群布衣壮汉,心下感到有点出乎意料,他原以为这群家伙可能只是李俅的朋党爪牙,没想到这些不起眼的家伙竟然还是官身。
亭长、亭父、求盗、亭卒这四个官名称号单经知道,所谓亭长,即是管理一亭之地的长官,而“亭父”,是亭长的副手之一,“掌开闭扫除”。求盗也是亭长的副手,“掌捉捕盗贼”。
而亭卒则是最低等的军职,东汉十里设一亭,若辖区内民户多,便可设立亭卒一职以供亭长调用,维护亭舍里坊治安。
不过这四个官职与单经相比简直小之又小,李俅官任乡有轶,虽比亭长又大上一级,但跟单经比也仍然不入眼。